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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建中的厉喝声震得花容失色,眼泪也差点被吓没了。

明远却很平静。

桑家的所作所为确实有点令人不齿:郝娘子不愿意嫁与桑大郎做妾,对方就要砸了她的饭碗,毁了她的职业生涯。

但是,从律法上来说,桑家没有什么可以指摘的地方。

桑家是桑家瓦子的所有人,而桑家瓦子相当于一个供艺人们演出的“平台”,赚到的钱在艺人和桑家之间按事先约定分配。

而桑家与郝眉生出龃龉,选择中止合作,也不是任何违法犯纪的举动,只是一个商业决策而已。

再者,这也只是平蓉这边的一面之词。

明远见过不少像平蓉这样的人,知道她们多半都有两张面孔,站在勾栏的舞台上,她们永远都罩着一层面具,要么是笑脸迎人,要么是带入了杂剧里人物的喜怒哀乐。卸下这层面具之后,真情实感却不知还剩了几分。

明远又如何能知道,平蓉此刻,是不是还顶着舞台上那层面具在面对自己呢?

于是他轻轻按住了被种建中一掌击得叮当乱响的茶盅,托起来,轻轻饮了一口,然后才慢悠悠地说:“那么,平娘子今日来见明远,是觉得我能够帮到二位娘子什么吗?”

他不过是一个看客而已。

即使舞台上天翻地覆,他也只是一个淡漠的看客,只管把今天该花的钱花出去而已。

明远在这个时空里的心态基本就是这样。

平蓉听出了明远的意思,低着头,嗫嚅着道:“听闻明郎君的作坊掌握着汴京城里所有仿单的印制……”

“确实如此。”

明远有点小得意。

他不想垄断整个行业,甚至也在刻意扶植一些可以与自己竞争的对手起来。但现在他的优势太过明显,汴京城里,所有瓦子的节目单,都是他家作坊印制的。

平蓉会代替郝眉向自己求什么?

她们会请求自己中止印刷桑家瓦子的节目单吗?

但她们应当有这个自知之明,在商言商,明远与她们没有任何交情,又凭什么要放弃桑家瓦子这一桩大单?

要知道,桑家瓦子的节目单,一来内容最多,而来印制的数量在全汴京城数一数二,明远和刻印坊,从桑家那里赚来的利润是最多的。

因此明远直截了当地向平蓉发问,单看她想要如何回答。

平蓉涨红着脸,定了定神,似乎在努力措辞。

突然,她抬起头,盯着明远,语气坚定地说:“明郎君,奴与郝眉,想要请明郎君的刻印坊稍赊几笔款子……代为印制仿单,宣扬汴京城中一家新的瓦子。”

这个回答出乎明远和种建中的意料,两人同时问:

“什么?”

“你们想要另起炉灶?”

汴京城中,十家著名的瓦舍,无一不是经营了数年的,规模与名气早已摆在那里。

只听说过偶尔有瓦舍易主,但从没听说过有人想要从无到有,想要新创一家瓦子的。

因此这个答案才会如此出乎明远的预料。

明远这时像是突然坐不住了,背着手,在厅中来回踱步,似乎在思考。

“奴也想过,万一这件新瓦子终究不成……”

平蓉神色凄凉,她自己应当也有预感:公开与桑家瓦子打擂台,她们两个孤身女子,根本就没有什么成算。

“奴便是欠了郎君天大的人情和债务。到时我与郝眉便自卖其身到明郎君身侧,为奴为婢,绝不自食其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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