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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审视着眼前刚够案几高的小娘子:“太子的行踪可是汴京机密,官家就两个儿子,另一个如今才五岁呢,这可是窥探贵胄的大罪!”
月奴上前一步,扶住她老人家的臂膀撒娇:“又不是查探他的什么私密行踪,也不算是跟踪一二,只是打听些宫里人人皆知的事:譬如何时在上书房读书,何时去请外面的师傅教授骑射,这些总是人人得知的吧?”
听得月奴是打听太子日常的琐事,太皇太后才缓过劲来,她端起案几上的闽茶喝了一口:“这倒也并不难。”
瞧着太皇太后松了口,月奴才悄悄松了口气,她已经进了信国社,下一目的便是要坐上社长的位子,那便需做些比社里其余成员都周全的事情:譬如嘛每日掌握太子动态。所以才想到来求太皇太后。
怀宁郡主见太皇太后沉吟一二,想起自己无意中发现月奴画了一张汴京里坊图,又寻了家里管事询问一些宫中的宴席,她一问才知道女儿想知道太子的行踪,心疼女儿的她便带了月奴进宫,想与外祖母求情:“外祖母,月奴的确小孩子心气,可未涉及到宫中秘闻,便是知道些众人都知道的事情也无妨大碍。”
太皇太后沉默许久,才点点头:“我手底下的郑嬷嬷,管着宫里的往来,你问她便是。”
月奴一乐,郑嬷嬷可不就是前世教导她和娘亲御夫之术的人?她当时教导月奴对夫君要虚与委蛇,不管心里怎么想的,面上先称赞个不停。
这样一个灵活变通的一点都没有宫里死板气息的老嬷嬷,必然也会告诉自己许多秘闻吧。
她像七月的蝴蝶一样翩飞到太皇太后跟前,一叠声的喊“曾外祖母”,又是给她老人家捶背又是亲自奉茶,逗得太皇太后眉开眼笑。
可等月奴出门去御膳房给太皇太后做莲子羹时,太皇太后就沉了脸,问怀宁郡主:“阿忆,你当真想让月奴进宫?”
怀宁郡主苦笑:“先前我以为她只是嘴上说说,可如今瞧这孩子的行径倒真像上了心。您不知道,她这些天为了入一个追逐太子的信国社,每天做些稀奇古怪的入社考验:不是在御街上当众兜售李子,便是在汴河里学会撑长篙,前几天还深夜去了禹王台,在那里足足待了两个时辰才出来!”
饶是太皇太后见多识广,也忍不住出声:“禹王台!”
她很快就收起了讶然,生气的以拐杖杵地:“怎的也不拦着她!春闺里娇养的小娘子哪里受得住那个!”
怀宁郡主一脸无奈:“她自小就是个有主意的,孝顺是孝顺,可自己决定了做的事情那是谁都拦不住,从前我担心她摔伤不许她骑马,谁知道她自己偷翻了围墙出去,足足翻了好几旬!要不是摔伤了腿瞒不住了,只怕会一直偷着出去!”
说到这里,她倒有些心疼女儿:“她历来没心没肺,可心里都明白呢,我没有笼络好夫婿的心害得她被人笑话,她却总是安慰我,面上不流露出半分,一板一眼跟个小大人一样。如今她好容易能与同龄的小娘子玩到一起,您不知道,我心里多高兴……”
说着,举起帕子拭拭眼角的泪。
太皇太后也动容:“阿忆……”
怀宁郡主忙收了泪,宛然一笑:“您瞧我!这可真是多愁善感起来!我觉着月奴不过是几分钟热度,就随她去了,谁还没个年轻的时候呢?当初我年幼时京中贵女不都追着西京来的美男子掷花么?当时苏白泽还不服气,说自己是汴京第一美,怎的能输给洛阳男儿?”
说起当年的趣事,太皇太后也忍不住笑:“当年可真是……别说你了,就是我年轻时汴京城里也每年会评选出东都几美,当选的男子会被小娘子们投掷鲜花,可谓风流一时。”
怀宁郡主见太皇太后松动下来,便趁热打铁:“对啊,如今纵着她,她过了年纪自然就撂过手去了,若是今儿不许明儿不准,只怕反倒激得她起了无限心思,到时候执拗可如何是好?”
等月奴兴冲冲端着一盅莲子羹进屋的时候,屋里已经达成了共识,太皇太后和怀宁郡主说着秋天里新流行的花样子,又让大内里营造处送些花样图样过来挑拣,其乐融融,月奴就知道太皇太后已经同意了此事。
有了郑嬷嬷助力,月奴如虎添翼,她将汴京城里大街小巷绘制了里坊图,命人抄写了三十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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