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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夺得卡特家族,压下一切质疑的声音,她又如何抵抗皇室和军队?
总有千万种理由,说服温莱做出合理的选择。
她用“笼中鸟”影响了兰因切特的思想。于是卡特家族得以保全,她的婚约也顺利解除。
她想学习更多的黑魔法,锻炼自己的精神强度,然后对兰因切特施加更多的暗示,让他日后变成一个傀儡君主。
她想和温洛一起,改变整个卡特家族,直到没人再使用“卡特家的女人”这个称谓,也没人再批评贵族的荒唐和冷血。
她想……
她有那么多的打算,那么长远的计划。
然后,什么都崩塌了。
现实发出冷酷的嘲笑,笑她的天真和温和,笑她的柔软与妥协。
温莱在黑暗中微微发抖。她抱紧自己,试图汲取更多的暖意。
“你不能什么都想要。”
她对自己说,“什么都想要,所以什么都得不到。”
类似的话,温莱曾对伊芙说过。
可是直到现在,她自己才真正明白这个道理。
129脱吧。
大概过了两个小时,或者更久?
过道点起了灯光,守卫搬进来个巨大的木酒桶,用热水将其灌满。他们也不和温莱说话,放下一筐东西就走。
温莱过去扒拉了下,竹筐里有药膏,有换洗的私密衣物,以及一条干毛巾。
意思表示得很明确:她必须在这种地方洗澡更衣。
温莱望向铁栏之外。昏黄的灯光只能照亮一小块空间,她甚至看不清对面有没有别的牢房,会不会有其他囚徒躲在黑暗中安静窥伺。
哒,哒,哒。
是剑鞘与金属物撞击的声响。
兰因切特缓步出现,一手扶着腰侧的长剑。他穿得很正式,深红绣金的礼服,黑色皮革长靴,漆黑的发丝撩到脑后,露出光洁英气的额头。
这装束,仿佛刚参加过国都巡游,又好似经历了加冕之礼。
“有什么重要的事发生吗?”
温莱问。
兰因切特并没有回答她。
隔着冰冷的铁栅栏,他略微抬起下巴,像君王一般发号施令。
“脱吧。你不是要沐浴吗?”
他等着看她难堪。
他竟然觉得,这会是一种羞辱。
温莱笑了笑,当面脱掉了长裙,把样式简单的内衣裤也褪下来。她踩着歪歪扭扭的椅子踏进木桶,被温热的水刺激得眼睛都眯起来。
好暖和。
塔底监狱又冷又黑,温莱呆了几天,骨头缝里都积存着寒意。
她解开胸前斑驳绷带,撩起尚且干净的水,擦洗皮肉翻卷的伤口。在灯光的照映下,左胸的伤看起来恐怖且狰狞,边缘结着暗红的血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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