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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拉着白猿走出祖师殿后,就忍不住替它激动起来。
祖师接了这杯敬师茶,就算认可了白猿做个弟子!虽然这拜师仪式不全,大约只能算作一个记名弟子,但这可是剑尊啊!!!
呆愣了半晌的白猿忽然一蹦蹿了老高,好像终于从震撼劲儿里反应过来,喜得抓耳挠腮。
“我、有,我有,有师父了!我有,师父,了!”它越叫越顺畅,越叫越高兴,快乐地漫山遍野跑起来,“我有师父了!我有师父了!”
……
北凉洲,不归阜。
北凉洲的风很硬,能扎根在不归阜岩土上的荒草也很硬。它们春夏浓密如发,到了秋天,褪去生机喜人的绿意,就显出一根根扁窄如剑的叶形,像北凉洲的风一样,又韧又硬。
它们的根很深,扯是扯不断的,硬去拔,会被剑锋一样的叶缘割了手。
荒草中有一座塌了顶的老亭,不知是何人修建的。夏遗占了不归阜后,也懒得去修。
亭中有张石桌,还剩三个石墩。扶起来两个,倒着一个。
夏遗和方拂歌各坐一个。
他们俩此时倒能在同一张桌子旁坐一会儿。
夏遗有些厌。方拂歌不再老用言语撩拨他,他也懒得反怼回去。
其实这才是他的常态。他大部分时间都没什么兴趣。
他的魔心太不安分,像天天牵着一只精力旺盛的巨犬,可如果松了手,这只巨犬可不会撒手没,只会拖着他无止境地疯跑。像曾经百年一轮回永无止境地入魔。
任谁天天扯着这么一只巨犬,都不会再有心情和精力去做别的事。
自从失了朱紫阁这具化身,方拂歌好像专心要从夏遗身上证明双文律的失败一样,不再总有的没的刺激他,开始认认真真同他讲魔的道路。
“我好奇一件事许久了。”方拂歌道,“乾坤的仙道修到尽头后,还有没有情?”
夏遗不语。他也不知道。
这句话与其说是问乾坤仙道,不如说是问已将乾坤仙道修到尽头的那个人——剑尊,双文律。
方拂歌娓娓而道:“魔极于情、极于欲,但不可耽于情、耽于欲。此道之终,在于自在。
“极于战斗者,终成就为黑天魔;极于杀戮者,终成就为血天魔;极于五感之迷者,终成就五境天魔;极于肉身色|欲者,终成就欲天魔;极于欢喜者,终成就欢喜天魔;极于悲痛者,终成就悲天魔……
“万欲可幻,万情不沾,终成就自在天魔。”
“依你这么说,我若行魔之途,将成就血天魔?”夏遗问道。
“不,”方拂歌摇头,“你的道路已经与魔不同,就算再走魔的道路,也不会是血天魔。
“我也不知道你会成就什么。”
夏遗的杀与血天魔的杀已不同。他走的每一步,都已深深刻上了双文律的痕迹。夏遗无法摆脱这些印迹,因为他找不到比这更好、更正确的道路。
“仙道观情与欲之虚妄,终一一舍之,不为所困,此道之终,也得自在。”方拂歌继续道。
“说起来,我却想起之前血锈刀惹出的乱子。那背着血锈刀走了一路的小修士,后来也入了剑阁。
“他入剑阁前,身上还带了个其他世界的规则碎片,到了乾坤后,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做‘道种’。
“它要那小修士斩去前路一切牵绊与阻碍,在意谁,就杀谁,杀到无所扰心,就一心向道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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