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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只能赤手空拳地对敌,在心神震动与失了兵器的情况下,三五招就被他取了性命。
这个年轻人是第一个在交击之后没有被折断兵器的人。不是因为飞霜剑有多结实,而是因为他身法太快。
“我也没有要你换剑。”年轻人道,他看向程詹,眼睛里的轻松褪去,变得凝重认真,“我来找你比剑。你自然要用自己惯用的剑。”
程詹的剑太凶。与他相搏,不能以任何地方触到他的剑锋,只有击之剑脊,但一柄剑不过三指宽,手腕轻轻一转,就能将剑脊调转成剑锋。
他的剑法也很凶。那是一种只为杀人而生的剑法,不留退路、没有余地,只要中了一剑就再也没有了机会。
与这样的对手交战,必然会受到极大的限制。
可年轻人竟还没有败。
因为他的剑实在太快。在这样凶险的战斗中,一个失误可能就没了性命。他竟一次没有失误。他的剑每一次都点在程詹的剑脊上。而当他足够快的时候,就能从“没有破绽”的招式当中窥见破绽。
可这还不够。他能快过程詹的剑招,却挡不了程詹的剑。那柄削铁如泥的宝剑可以使很多破绽都不再是破绽。
从天亮一直比到日暮,飞霜剑上只有那一个缺口。年轻人的头上已经出了汗,但他的眼睛还是沉静的。
程詹眼中的血丝却越来越重,身上的杀意也越来越可怕!他的剑开始变得癫狂,他的破绽越来越大,剑法却也越来越凶险。
年轻人眼中忽然亮起一线锐光,迎着程詹杀意凌冽的一剑而上。
飞霜剑点在长剑的剑脊上,沿着剑身向剑格滑去,以一种古怪的方式绞住了长剑。
暮光落在剑身上,反射出一道蜇眼的亮光。
亮光一闪而逝,飞霜剑已折断,程詹的长剑已脱手。
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刹,长剑已换了主人。
程詹失了长剑,发出一声可怕的嘶嚎,向年轻人疯狂扑了过来:“还给我!”
年轻人抬脚将程詹踹了出去。
这一脚并不轻,程詹倒在地上,躺了半天才爬起来。等他爬起来后,他眼睛里的癫狂已经褪去了,甚至比刚见面时看起来还要清醒。
他看向年轻人,神色复杂:“你为什么不杀我?”
年轻人笑了一下,还是像刚开始那样轻松愉快:“我是来找你比剑的。又不是来杀你的。”
程詹沉默了许久,道:“我杀了很多人。”
“这些人中恰好没有我的亲朋好友,我也没打算为谁报仇。”年轻人随口道,他还在看着手中的长剑。
程詹喉咙里发出一声古怪的咕哝,他盯着年轻人的眼神也很古怪。
年轻人看看他,声音里有一种奇异的平静:“在我开始习剑的时候,我就知道:当我拿起剑的时候,就该做好败的准备;当我准备以剑杀人的时候,就该做好自己也死在别人手中的准备。”
“没有谁是不可以败的,没有谁是不可以死的。不过,比剑并不一定要杀人。
“你的剑法太凶,这柄剑又太利,必然收不住手。回去换一柄剑吧。”
年轻人把长剑收好:“你折了我的剑,我赢了你,这柄剑就归我了。”
他转身就走,竟真的没打算要程詹的性命,也不在乎他身上的赏金。
“你拿了这柄剑,你也会杀人!”程詹在他身后嘶喊。
年轻人背对着他一声长笑:“我本来就会杀人。”
但他会杀谁、不会杀谁,又和这柄剑有什么关系?
蔡酥红和朗擎云默默看着久远之前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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