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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了火焰上炙烤,可就是无法抵御自内心深处散发出的阴寒。
玉离笙抱膝缩至墙角,望着窗外的月亮发呆。
清冷的月光宛如流水一般倾斜而下,流淌了满地。好似在他身上渡了一层淡淡的华光。
这个时辰,别人睡没睡,玉离笙不知道。
但他知道,许慕言一定睡不着。
伸手一翻,掌心处便浮现出一块巴掌大小的铜镜,微风一吹,底下缀着的鲜红色穗子微微摇曳。
玉离笙突然想知道,许慕言现在有没有流泪。
伸手一拂,镜面上便出现了画面。
画面中,许慕言仍旧保持着跪姿,两只手臂被铁链束缚着,宛如大鹏展翅一般,别扭地往后伸展着。脖颈上套的铁锁厚实粗重,已经在许慕言嫩白的脖颈处,磨出了血痕来。
玉离笙深知这其中滋味的。
他知道,这种姿势最痛苦,也最煎熬,但实际上是可以保命的。
玄冰洞冰天雪地,许慕言的灵力又被他封住了,不着寸缕地跪在雪地里,疼是疼,但能尽量保持清醒。只要人是清醒的,就有办法让血液持续流动。一旦晕了过去,不至于被吊断手臂。
玉离笙曾经吃过这种苦头,并且不止一次。
记得年少那会儿,他当师兄的炉鼎,师兄的外表十分阴柔,行事也颇为狠毒。
为了磨平他身上的所有棱角,最常用的办法,就是把他吊起来教训。
有时候一吊就是一整夜。
手指,手腕,胳膊,甚至是腿,被吊断的次数太多了。
为了让他屈服,强行迫他吞下魅果,可让人短暂性地无条件听从,哪怕是被人命令跪下,像狗一样摇尾
乞怜。
只是,这些都是玉离笙经历过的,所以他深知其中苦楚。
但许慕言又是如何知晓的?
平心而论,当初收两个徒弟,玉离笙一个都不喜。
大徒弟檀青律乃魔族之后,他一直都知道。当初捡他回来,不过就是闲来无事,想寻些乐子而已。
难道天底下有什么事情,是比操纵一个人的命运,掌控一个人的生死,更加有趣的吗?
他就是要让檀青律,一边恨他恨到骨子里,一边又不得不对他毕恭毕敬。哪怕回个话,都得跪下来回。
每次玉离笙看见檀青律对他下跪,低眉顺眼地唤他师尊,即便受了重罚,还要红着眼泪,虚弱得像条小狗一样,毕恭毕敬地说:“弟子谢师尊责罚。”
便会油然而生一种,十分奇妙的感觉。就好像他将整个魔界都踩在了脚底下一样。
狠狠把曾经受到的屈辱还回去一般。
至于小徒弟许慕言。
实话实说,当初玉离笙并不打算与这个孩子有任何的交集。
那是数年前,玉离笙意外窥见天有异象,便顺着指引,来到人间。
在一处死人堆里,发现了一个还在喘气的东西。
因为当时,天色很黑,尸体将那会喘气的东西压在了身下。玉离笙第一眼瞥过去时,以为是条狗。
便欲转身离开。
谁曾想,那天地异象汇集那夜荒地的鬼气,尽数指向了那尸堆里,气若游丝的东西上。
玉离笙扒幵尸堆之后,才发现,那喘气的东西不是狗,而是一个孩子。
脏得几乎都看不清楚原貌了。当时虽然没勘破其中玄机。
但玉离笙仍旧把这孩子带回了昆仑,收为座下二弟子。因问孩子名讳,一问三不知,索性就以当日卦象起名为许慕言。
一晃过了多年,玉离笙仍旧未勘破当时玄机。
望着跪在地上,冻得瑟瑟发抖的少年,眸色渐渐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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