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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不巧,才刚看了个头,正看到黑风口日寇偷袭高家庄,高老忠敲警钟壮烈牺牲的时候,屏幕一黑,居然没声也没影了。
“这是咋啦?”
“没停电啊。”
“是不是放映机坏啦?”
社员们沸腾起来,这正群情激奋呢,咋小鬼子没死,是高书记死了,七嘴八舌让放映员赶紧抢修,有的妇女还伤心地抹起了眼泪。
从卫孟喜的角度,倒是看不清放映员长啥样,只看见他确实很忙,似乎是一个新手,本就对机械操作不够熟练,又被这么多甲方催促着,一连擦了两把汗。
可事情就是这样,往往越急的时候越容易出错,这调试着调试着,居然连大队部的电灯也灭了。
菜花沟也是半年前才通电,没有专门的电工,大人们忙得焦头烂额,孩子们却欢呼雀跃,趁黑你打我一下,我抓你一把,反正谁也不知道是谁下的手,比过年还开心。
陆老太和老头来得晚,站在最后,本来眼神就不好,又赶上停电,屁股上不知道被哪个缺德孩子踢了几脚,骂骂咧咧着走了。
这一路走啊,陆老太的心就一路不踏实,“诶老头子你说,老三的汇款咋回事儿?明儿就是下刀子你也得上公社问问。”
陆老头叼着烟袋,“得吧,顺便攒折子上,老二跑工作的事咱先按兵不动,看亲家那边能出多少,这么大个儿跑他们家去,没道理不帮忙跑工作啊。”
“呸!你不就是嫌费钱嘛,这么狠的心,难怪……”老二不孝顺你。
老头子冷哼一声,“两千块呢,你以为是两百?”不见兔子他是不会撒鹰的。
打量谁不知道他们的小心思,当初把家里所有钱平分存到两本折子上,各拿一本,其实就是对以后的养老问题无法达成统一呗。老婆子要跟老二过,老头子觉着老二油嘴滑舌靠不住,倒是老大闷声不吭的庄稼人,好拿捏,想要跟他养老。
各怀心思的老两口绝对想不到,他们像往常一样点着煤油灯打开暗龛,抱出木匣子,再从内裤裤腰里掏出世间唯一一把钥匙,随着“咔哒”一声,看见的不是他们的命根子,而是……
“空的?!”
“我的也是空的!”
老婆子腿一软,只觉着是天旋地转,一口甜腥涌到喉头,“赶,赶紧的老头子,帮我看看……看看,是不是我眼花了?”
老头子也没比她好多少,他的匣子里原本还有一个戒指,现在戒指也没了。其实早在去年,他就请人看过,那个戒指虽然是银的,不值几个钱,但那颗粉色的像塑料的珠子,很像玛瑙,村东头的土夫子说,愿意出五百块。
但他当时贪心,还想再多等两年,说不定以后会升值呢。
现在倒好,直接没了!
“一定是三房的,那条疯狗。”老两口一致觉着,以最近卫孟喜的反常,要不是她偷的,他们能把自己脑袋拧下来挂裤腰上。
可他们搜遍了三房的屋子,撕了报纸,掀了炕,都快掘地三尺了,依然没找到存折和戒指,这屋里就是光秃秃的,啥也没有。
“不行,一定是藏在身上!”老两口跌跌撞撞往大队部冲。
跟卫孟喜“预料”的差不多,放映机一会儿就修好了,电也通了,因为压根没断电,电灯线是她让根花和卫红拉的。老两口前脚刚离开大队部,后脚就“来电”了,所有人一眨不眨地盯着幕布,正看到高传宝利用地道的翻口击毙混进高家庄的特务时,大家不由得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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