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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会把她们捞起来埋好。她做这些事的并不说话,也没有哀叹她们的命苦,只像是在做一件寻常事一样那么做了。
程锦对他说过,其实燕州还好些,其他地方更厉害。其实朝廷也下令过禁杀女婴,但禁不住。越是贫苦的地方,越是禁不住。太穷了,只能养活最合算的孩子。比起将来要嫁人,又没有大力气种地的女孩子。还不如把那口粮食省下来,去养一个能给家里添置人口,还能帮着家里种地的男孩。更何况根据现在施行的土地制度,非官宦人家,是有要男丁才能有土地份额的。
尽管如今这条土地制度也被各大世家各地豪绅圈地占地给废的差不多了,可对于普通人家,多生个儿子就又一点多得些土地的机会。就算这个机会很渺茫,但也比生个女儿有用。
这些事,彦桓之前只能自己一个人闷闷的想。
他的这些忧虑,不止是生在锦绣堆里的世家子少去想,便是科举出身的“寒士”,也未必会多想。能够读书的“寒士”,又怎么能是真正的贫寒?不说每年的束脩,就是笔墨纸砚,又怎么是贫苦人家能消耗得起的?所谓的“寒士”,不过是对比那些一出生就定好前程的世家子来说的。即便是真正有苦出身的“寒士”,能走到彦桓他们面前,也已是苦尽甘来,这样的人有时候倒比不知民间疾苦的世家子,更懂得如何欺压百姓。他们厌弃自己的贫苦出身,也憎恶着跟曾经的他们一样同样贫苦的百姓,非要踩一脚别人,才能证明自己摆脱了曾经的阶级。
如今彦桓有了程锦,就不必一个人闷着想了,他能抱着程锦,悄悄地和她说。
程锦则会笑着对他说也是有清正爱民之人的,然后随口就能说出四五个官员的履历,以及他们在任内做过的为民爱民的事。随后她会对他说,只是如今他们的官职不高,也还不到用他们的时候。
她会笑着对他说,有些事急不得,别说如今大事未决,不好去得罪勋贵世家。便是大事定了下来,也急不得,若是弄个不好,就折在里面了。比如土地上的事,那是比皇权争斗更凶险的事。争个帝位,敌人终究是有限的。但是涉及这土地上的事,那敌人是无形的,谁都可能是他们的敌人。
程锦靠着他耳边轻声说,乱世比没有地种更可怕,便是我们没本事做不成什么大事。她说能扶大厦之将倾,再挣个一二十年的太平回来,也是很了不起的功绩了。
程锦跟他轻声宽慰,不要急,慢慢来。
程锦会轻声提醒他,别看他们如今还好,就疏忽大意了。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小心。她说明面上看起来是他和瑞王争,但其实是他们和瑞王一道跟成帝争那个位置。
成帝知道程锦懂医术,却从来没让她为他看过病,成帝憎恶襄阳王等兄弟,不信瑞王这个儿子,也未必十分信赖彦桓这个皇孙。一个年老又疯狂,旧恨未除的帝王,谁不知道他最后能做出什么选择。但彦桓走到这一步,已无退路,无非是夺得帝位的路上,要不要见血,要见多少血罢了。若真到了强取的那一天,程锦让他不必顾及,不必犹豫。
其实有些道理,彦桓也是懂的。但他偏爱跟程锦两个人独在房中时,听程锦贴在他耳边,用只他能听得到,很轻微的声音,与他谋划着现在和将来,为他查缺补漏。有些话即便在他心头盘桓过,但偏偏由程锦说出来,就更有道理,就更觉得心安。那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能懂得的轻声谋划,让彦桓觉得他和程锦更加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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