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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怎么都觉得文妈妈像是嘲讽程锦。珍珠立时有些恼了,刚想要说几句话呛回去。但是程锦却仿佛早料到珍珠会恼,立即悄悄轻捏了下珍珠的胳膊,珍珠就没敢应声。
方才还说没有什么可挑拣的文妈妈,过了一会儿就又挑拣起来:“你们程家就没有别的地方么?我们珏哥儿从没住过这么破败的屋子。”
程锦倒也不恼,只笑着说:“那妈妈四处看看,瞧见了中意的,就住过去。”
文妈妈竟也不客气,当真四周转了一圈儿,连正房都仔细看过,都不如意。随后又见顾珏哪里都不肯住,就只肯住在西厢房,文妈妈就只得皱眉道:“罢了,天也黑了,就先住让珏哥儿这里吧,也让珏哥儿早些歇着。”
文妈妈说着,就抬起眼皮扫了程远一眼。
这一路文妈妈辖制惯了程远,便嗤笑道:“你也不再是当初的养马小子了,说起来也要叫你一声程老爷了。但妈妈我到底比你长了几岁,也算是你的长辈吧。你如今是燕州守备,也是五品官了,怎么就将日子过成这般模样?做了这么多年,竟只赚下个两进的院子不说,连像样的家具都没几件。不去比别的五品官,便是七品官也没见过住这样的院子。按道理,守备也该有些油水的,怎么就过得这般落魄?是不是脑子不够活络,只守着每个月的月俸,不知道另寻营生。”
程远连连点头,羞惭道:“是,是,妈妈教训的是。
文妈妈随后就道:“我家那小子已跟你提过了,最是机灵的。你身边要是有了他……”
程锦听到这话,却笑着出言打断:“这位妈妈,许多玩笑可说不得。我爹爹是个老实人,知道是妈妈的玩笑还好,若是以为这是侯爷和郡主的指派,当真这般做了,那妈妈可是不仅害了我爹爹,可是连侯爷和郡主的名声都拖累了。为官清正,这是侯爷当初嘱托父亲的,如今咱家日子虽然清贫些,但也对得起侯爷嘱托父亲的四个字。”
“我倒不知道做官的,除了尽心当差拿月俸,还能做什么别的营生?还能有什么油水?妈妈你是内宅里伺候人的,哪里知道官场的凶险。你们宅子里是可以搜刮些油水,妈妈你习惯了,并不当回事。可你们内宅就算被抓住了,主子还能开开恩念念情的,不去追究你们的错处,把你们放了。侯爷和郡主又是极好性儿的,更不会要了打杀了哪个儿。但法不容情,哪里容得了官员搜刮什么油水?”
程锦说着看向程远:“爹爹,这要是让旁人听了,可怎么好?侯爷和郡主本就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哪好从我们这处再给他们落下话柄来。”
程远是极看重侯府,可这看重程度,也分个轻重缓急。在程远最要紧的还是侯爷和郡主,其次是侯府两位小公子,再次才是这些侯府奴仆。
程远听得自家女儿提到侯爷的声誉,立即提起了精神,忙对文妈妈说:“妈妈,这种话,可不好再说了。”
文妈妈气得深吸几口气:“好,好,我知道,你如今做了大官了,不是当年的喂马小子了。我已经说不得了。”
文妈妈说完,只对着程锦方才那几句扎心窝子的话,厉声道:“我又哪里搜刮油水了?我在侯府里本本分分当差,哪里就做惯了搜刮油水的事,你这小姑娘当真会胡说。”
文妈妈说着,忙回头看了眼从侯府出来的人一眼。她的声音虽厉,却是心虚得厉害。
程锦笑道:“妈妈气什么?我不过是顺着妈妈教导人的话,说几句玩笑话罢了。我还以为妈妈能这般把什么搜刮油水话的说出来,是经得起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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