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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些事说大也大,说小也的确没什么,多动点脑子,总能有办法解决,最难的还是……
想起那个人,慕云月忍不住叹气。
前世最艰难的时候,是那人陪在她身边,风霜雨雪都不离不弃。彼时她想报答,却无能为力,而今她终于有能力回报,可人海茫茫,他又在哪儿?
养病的这几日,她一直在琢磨这件事,想多了,心里难免苦涩。只是不想旁人为她担心,她才一直忍着,没表现出来。蒹葭和苍葭这么熟悉她,都没瞧出来,竟被他看出来了……
“所以林公子是因为这个,才过来给我送药的?”慕云月歪着脑袋问。
卫长庚浑身一僵,原本在指间灵活转动的茶盅也“咚”的一声落地,在脚边打旋。他咳嗽一声,若无其事地俯身捡起茶盅,淡道:“只是顺路。”
耳尖却隐约发红。
慕云月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事物,眼睛都圆了一圈。
她不过随口一问,破一破这尴尬气氛,却不料他反应居然这么大,这般掩耳盗铃,还挺可爱的。看来是真把这点搭船的小恩记在心上,想好好报答她啊。
虽说实在没这个必要,但她也不得不承认,能被人这般关心,她很开心。
两辈子了,这还是家人好友之外,她少有地被人放在心上,连娄知许都不曾这样关切过她。真要追溯到上一回,还是……
嗅着风中似有若无的冷梅香,慕云月脸色柔软下来,“公子这样,倒让我想起一个故人。”
卫长庚觑眼瞧她。
慕云月并未觉察,只仰头望着外间连绵的雨,眼里带了怀念,“多谢公子关心,我无事的,只是心里头念着一个人,想见却见不到,有些许遗憾罢了。”
卫长庚睫毛颤了颤,夜风夹杂花香吹拂而过,姑娘的发丝轻轻落在她洁净的脸庞,也停在他心上。
他一贯知道,她生得很漂亮。尤其是那双大眼睛,圆润明亮,时刻带着秋水般的明净,春光落在里头,也要逊色三分。即便前世叫大火熏坏,看人时依旧有种秋波欲横的况味。
一眼就让人沦陷。
以至于前世弥留之际,他还忘不了。
所有人都在为他伤怀,震天的哭声和太医焦急的身影将干清宫填得满满当当,他孑然躺在龙榻上,想的却是,她那么怕黑,一个人在地下待久了,会不会哭啊?
他最怕她哭了。
那没有半点重量的水珠,光是盈在她眸子里,还没落下去,就足以叫他肝肠寸断。
若不是遇见她,他当真不知,世间最伤人的利器,从来不是刀,也不是剑,而是她望向自己时,绝望而惊恐的眼。就像那天,她为了给娄知许偷药,被抓到他面前的时候那样。
那天他生气吗?
自然是生气的。
他气到恨不能马上提刀杀到娄家,亲手将那姓娄的碎尸万段!哪怕担上这滥杀无辜的骂名,遗臭万年,他也在所不惜。他甚至都已经握紧了袖子一直藏着的袖剑。
可是她怎么办?
娄知许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会不会崩溃?
一想到她悲痛欲绝的模样,再大、再难消的火气,他也不得不压下。利刃在他掌心刻下一道深重的血痕,他也只能笑着假装无事,让她将药带走。薛衍欲拿这事作伐,对付汝阳侯府,他还得想法儿帮她遮掩。
真是个麻烦的惹事精。
他在心里这样骂过她无数回,可等她真惹上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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