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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县令死了,新任县令即将上任,前县令夫郎一个鳏夫留在这里容易惹人闲话,所以他利落干脆的收拾东西搬走了,只将这个大宅子留了下来。
这宅子是前县令刚来那年用县衙里的公款修的,严格来说这宅子是衙门的东西,所以前县令夫郎对这宅子不敢有任何想法。
沈沉醉原本还想着前任县令是个贪图享受的人,居住过的宅子怎么会这么寒酸,如今听完顿时一脸了然。
陈县丞极会察言观色,她等陆小渔放下手里的碗后,这才适时提议带着两人将这宅子认一圈。
原先的东厢房是原县令住的,她怕沈沉醉觉得晦气,便解释道:“原县令就在这儿住过不到半年,后来在外头买了大宅子就很少留宿衙门了。”
这话里的潜台词就是原县令不是死衙门里的,而是死在她那外头大宅子的床上。
瞧着时辰不早了,陈县丞示意沈沉醉,“大人若是没事,我就先退下了?”
沈沉醉点头,说道:“辛苦了。”
陈县令笑的和蔼,“都是该做的。您若是有事就再喊我。”
陈县丞从后院走了出去,刚到门口就被主簿等人堵住,七嘴八舌的询问新县令是个什么样的人?
三年前原县令来的时候,陈县丞一眼就看出此人面相不好,暗暗咂舌说怕是不好相与。
谁知道原县令不仅不好处,还贪财好色的很,祸祸的这些年轻文吏谁家成亲都不敢请她去,更不敢把心上人带来衙门被她瞧见。
“她可说晚上有什么安排吗?”主簿苦着脸问,“衙门可穷了,大伙都是勒紧裤腰带过的日子,可没钱了。”
上任县令来的那天,就直白的问陈县丞晚上可有安排?这最起码的接风宴得有吧?
听主簿这么一说,旁人也七嘴八舌的附议,“下个月的月钱能不能发还是个事呢,哪有钱搞什么接风宴!”
陈县丞脸一嘟囔,挨个训斥,“嚷什么呢,都声音小些,莫要被大人给听见了。”
她见众人耷拉着脑袋闭上嘴,这才压低声音说道:“瞧着像个好官,没提任何接风宴的事情,但此人防备心很重,性子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年轻。”
陈县丞双手交叠搁在往外挺的圆肚子上,“先处处再说吧,管她心思重不重,就像你们说的,反正衙门里也没钱了,她就是贪,也得自己想办法去贪。”
主簿耷拉着脸说,“话虽这么说,可谁不想盼着来位清官,哪怕来的贪官,她贪就贪了,多少能办点人事也行。”
江浙行省就数她们县最有钱,但也就数她们县最丢人。
来来回回那么多县令,一个比一个难缠,弄的她们连最基本的路都修不好,传出来净惹人笑话。
县令在这就待个三年,捞够钱就拍拍屁股走了,余下她们收拾烂摊子。旁的县都是衙门难缠,偏偏她们县例外。真是人善被人欺。
陈县丞挥挥手示意她们散了,“做好本职工作就是,别的话少说,毕竟摸不清沈大人的脾气,莫要惹到她头上。”
众人恹恹的哎了一声,这才散去。
陈县丞走了之后,陆小渔才松了一口气,咧着嘴脚步轻快的满宅子走,边走边不确定的回头问沈沉醉,“这整个宅子都留我们住?”
“这么大的宅子”。陆小渔说,“咱们两个人哪能住的完呀。”
沈沉醉手背在身后悠闲的跟着陆小渔,“两个人住起来的确空旷了些,不过回头雇两个小侍,就显得没这么冷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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