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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哎”了一声,随后压低声音对阮陶道:“掌司的丹房里不就囚着一只山鸡吗?”
闻言,阮陶瞳孔猛地一缩。
***
赵府内,扶苏散着头发坐在书房中看着今日送来的军务,身旁一个作小厮小太监正给他篦着头发。
乌发如缎,静静垂落至腰间,一身墨色锦袍松松的罩在身上,衬得其人愈发似玉。
“听陶竹说,公子最近睡得不太安稳。”小太监道。
“还好。”他颔首,声音温润,听不出太多的情绪。
小太监叹了口气:“便是想着上郡苦寒,公子仅带陶竹他们如何使得?故而这回奴才才求着郭公公将奴才捎来了。果不其然,瞧着公子您都瘦了。”
扶苏:“上郡确实比不得京中安逸的。”
“所以,当初公子为何要同陛下置气呢?陛下素来是最疼公子的,您只要向他服个软,陛下自然就消气了。”小太监关切道。
“朝中之事你不明白。”扶苏看着手中的卷宗,头也不抬。
雕花窗棂外今秋种了一棵桂花树,因赵府的地气暖,花开期长,但此时最后几朵细小的金桂也落尽了。
伶仃的几朵花落在地上,平添了几分初冬的萧索。
小太监拿篦子的手一顿,随后又道:“在京中便听闻公子结识了一位阮先生,原是阮家的子弟,传闻生得如珠似玉,本事也了得,都道他是观音转世?”
提到阮陶,扶苏嘴角的笑意深了几分,道:“他成日里没个正形,所谓观音转世不过是谬传。”
“谬传能传得天下皆知,想来期间定有人的推波助澜。”小太监眼神一暗:“公子向来清醒自持,可万不可让人蒙蔽了。”
就在这时,只听一人朗笑着从外头走进室内:“蒙蔽不了,没见公子床头还挂着一副观音像?日日在真佛面前,何来被蒙蔽一说?”
屋内两人闻声回头,只见孔明身披玉白色的鹤氅,轻摇羽扇幽幽倚在那架锦绣山水的屏风前,他看着扶苏,嘴角挂着揶揄的笑。
“不是同太白一块儿去军中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扶苏放下手中的卷宗,随意拿了一根发带递给身后的小太监,小太监接过后麻利的替扶苏将头发束上了。
“没有什么大事儿,我便回来了。”孔明说着,自顾自的在扶苏身边的小几面前坐下了。
少顷,陶竹送了茶进来,出去的时候,他看了扶苏身边的小太监一眼,想说什么但最后什么也没说自顾自的出去了。
孔明端着茶,轻轻呷了一口,随后道:“这是从京中带来的。”
“孔明大人好灵的舌头,这是上贡的新茶。”小太监说道。
“我回来的时候瞧见前院闹哄哄的,一打听是卓灵阁的人来了?”孔明问道。
“是。”扶苏端着茶盏道,“宫里来的几位估摸着是还不适应,说是昨夜梦魇了,故而请了卓灵阁的人来瞅瞅。”
“如此……那位阮先生可在?”小太监问道。
扶苏轻呷着茶,没有答话。
孔明看了他一眼,轻笑道:“哎!小桃子,我记得你老家也是蜀地的?”
小桃子点了点头:“是。”
扶苏略诧异道:“倒是忘了你老家也是成都府的,说不定你们幼时见过?季珍他父亲在成都府还是颇有名望的。”
“公子说笑了,奴才不过贫苦人家出生,哪里能同阮氏这样的人家扯上关系?”小桃子乖巧的回答道。
“话说今日季珍是歇在这里,还是回子贡那个院子?”孔明道。
扶苏轻笑:“我哪里能管得了他的事儿?他现在多半还为着王子安的事情奔波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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