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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起电话。
他打的不是公家电话,而是私人电话,因而那边的人接得很快。
“志诚,我那只和喻廉一模一样的打火机找到了,”贺璋直接了当地说,“应该是那天去他家找他太太的时候不小心落在他家了。”
“冷静点,”席志诚很是淡定,“一只打火机而已,能证明什么?”
贺璋叹气:“不能证明什么,但是我儿子绝对不可能无缘无故就把它拿到我面前来,他在试探我,”顿了顿,他语气沉重,“幼知应该是猜到了她妈妈自杀的那天,我去过她家。”
“所以呢?她妈妈是自杀,就算你去过又怎么样?”
“可是——”
席志诚不耐地打断他:“老贺,这都多少年了,当初跨江大桥的案子,我私底下找你说过多少回,你不肯帮忙,非要把人往牢里送。后来我又托人去找喻廉,他倒好,直接撂筷子走人,把我的面子往哪放?”
“好,你们两位检察官够正义,不肯收好处卖人情,后来舆论闹大了,所有人都在盯着这个案子,我是不是让你及早抽身,还让你劝喻廉别这么固执,你劝不动喻廉,他非要往这趟深水里钻,一条绳上这么多人,从财政局到建设局,再打承包商公司,他以为就凭他一个人能干翻这么多人?”
说到这里,席志诚突然讽刺地笑起来:“你和喻廉油盐不进,难道我们就没别的办法了?能摸到证据材料的人也不止你们两个,一包钱送到手里,就算你们不愿意帮忙,也有的是人帮忙。”
“既然你们当时已经达到目的了,人也无罪释放了,为什么还要揪着喻廉不放?”贺璋咬牙切齿地质问,“就非得把他也冤进去吗?”
“本来案子结束就结束了,他要是不继续查,这事儿也就过去了,要怪只能怪他太固执,非要硬刚,动了别人的蛋糕。”
席志诚话锋一转,语气不明道:“谁知道他这点抗压能力都没有,就这么自杀了。”
“真是自杀吗?”贺璋不禁激动起来,“他一个不查到真相不罢休的人,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自杀了?”
“不然呢?”席志诚平静反问,“就算不是自杀,他们两口子在自杀前最后见的那个人是你,难不成是你杀了他们?”
贺璋愕然,张惶启唇,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当初你去监察局找喻廉,拜托人让他暂时回趟家看老婆女儿,结果你前脚刚出,喻廉后脚就越桥自杀了,后来你又去找他老婆,结果他老婆当天下午也在家里自杀了。”
席志诚悠悠说:“我是不知道你当时跟这两口子说了什么,但总归他们的自杀,你贺璋绝对脱不了干系,所以这些年才一直自责是不是吗?”
贺璋不明白,明明和喻廉夫妇告别的时候,夫妇俩的状态都还好好的,怎么他一走,夫妇俩就都没了。
他甚至想过会不会是他杀伪装自杀,可是警察已经调查过了,报告上又确确实实写着喻廉夫妇都是自杀。
这一切的事都太巧合,贺璋没有办法不把夫妇俩的自杀归咎在自己头上。
也因而这些年他一直愧疚,认为就是自己当初没有劝动喻廉收手,为明哲保身和他割席,从而害死了喻廉夫妇,甚至让他们的女儿成了孤儿。
他当年反对两个孩子在一起,也是因为如果接受了幼知和儿子在一起,他们成了家人,如果幼知将来知道了,她父亲的死跟他有脱不了的干系,她又该如何自处。
到时候这对两个孩子都是种接受不了的伤害。
所以他快刀斩乱麻,提前拆散了两个孩子。
可是幼知这孩子就像是天生和贺家有缘,贺璋伤过她一回,实在也不忍心再伤她第二回。
他原本打算,那就瞒一辈子好了。
然而今天突然出现的那个打火机,彻底让他的打算落了空。
贺璋埋头,痛苦地闭了闭眼。
“老贺,当年的事跟你无关,那些乌漆嘛黑的勾当也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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