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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来唯一没有做噩梦的晚上,我一直以为只有让你死我才能换来片刻安宁,但婚礼结束后我的噩梦反而更严重了,是你教会我的,报复并不是解脱,放下才是。”
戚寒哽咽着抵住他的额头:“哥已经全都放下了吗?”
“嗯,你也放下好不好?我们两个好好过。”
戚寒闭着眼把脸埋进他颈窝里,瓮声瓮气道:“我没哥那么厉害,我还要几年……”
*
那天傍晚两个人安静地抱了良久,谁都没有说话,时间缄默不语地流动着,直到戚寒做好准备,才哑然开口:“这几年发生的事,给我讲讲好吗?”
小beta握紧他的手,说:“好。”
傅歌的过去就是插在戚寒心口最利的一把刀,每摊开一桩旧事,那把刀就深入一寸,持续不断、逐次加深的愧疚会要人命的,与其让他在毫无准备时猝不及防地一点点知道,还不如一次性全部揭开。
他们选了最温和也是最残忍的方式挖掉那些沉疴旧疾,让傅歌亲口讲述自己经受的每一丝苦楚,无疑是拿刀剜戚寒的肉。
他疼到窒息,痛到发颤,胸口闷得喘不过气,胃里一次次翻江倒海,可每当这个时候小beta都会用力掐他的指尖,把他掐醒过来,两双沁满水雾的眼隔着经年苦难对视,傅歌说:“都过去了,我现在好好的。”
戚寒哭到泣不成声,抱着他一哽一哽地粗喘:“哥,我疼……我太疼了……我真想把自己给杀了……”
“不要。”傅歌弯起的嘴角沁满泪,声音沙哑:“你死了我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
这是戚寒生命中度过最漫长的一小时,因为实在是太疼了,比傅歌给他的任何折磨都要疼上百倍。
等小beta全部讲完时他都没有反应过来,浑身上下都疼麻了,灵魂出窍一般坐在床上。
医生拿着病历本进来时戚寒还浑然不觉,浑浑噩噩的没往耳朵里听,直到傅歌惊叫了一声,看向他时满眼都是慌乱和无措。
戚寒这才找回点意识:“怎么了?”
傅歌面色苍白,抬手在他包着纱布的腺体上按了按,哑声问:“疼吗?”
“不疼。”戚寒抓着他的手笑了一下,“我没事。”
可等医生把纱布打开,他伤痕累累的腺体早就溃烂化脓了,粉色的肉里渗着黄色的水,像块腐肉一样贴在脖子上,简直触目惊心。
傅歌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人都傻了:“怎么会……怎么这样了……这怎么可能不疼……”
看戚寒的样子不像在硬撑,医生拿了柄小塑料锤猛地敲在他肩膀上,可alpha却什么反应都没有。
傅歌不敢置信地动了动唇:“他好像没感觉……他的痛觉也变得迟钝了吗……”
“目前来看是这样。”医生推了推眼镜,“戚会长在短时间内遭遇了太大打击,又连续不断的伤叠伤,痛感积累到临界值就会让人体的敏感度降低,就是您说的迟钝,也算是一种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吧。”
“那还能治好吗?”傅歌急声问。
“应该可以。”医生不敢打保票,“长则几年,短则几个月,这属于心理问题,可以去咨询专业的心理医生。”
傅歌低头望了戚寒一眼,alpha非常缓慢地笑起来,“别担心,没什么事,我这几天觉得挺好。”
小beta闭了闭眼,再挣开时眼底一片湿润的殷红,心尖上落了一排细细密密的小针往下刺。
他想问你真的好吗?
痛觉迟钝、幻觉缠身、连腺体都溃烂了……
这算哪门子的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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