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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断续续地讲完了那天晚上的经历,纵使潘展阳现在已经是个快三十岁的男人,依然面色苍白,呼吸紧促,眼神里刻满了恐惧。

奚迟像被冻住了一般,直到听完才放开了绷紧的气息,发出的声音艰涩:“……真的吗?”

潘展阳抬起手给他看,右手腕部有一条明显的白色疤痕。

一阵剧烈的凉意沾上了奚迟的后背,潘展阳和他表白失败后,那天晚上并没有回寝室,第二天就办理了退宿和延期考试,过了一阵才回来上课,而且一见到他扭头就走,直到他们进了同一家医院上班,才重新说话。

有同学传言潘展阳为情割腕了,他没信,只以为是自己一脚踹得潘展阳自尊心受了伤,没想到背后竟有这种真相。

谁也没说话,休息室里静得掉一根针都能听见,光线随着天色暗下去。

“奚迟。”潘展阳喊了他一声,“我那天听说你谈了恋爱,以为他已经走了,没想到……我承认,以前一直没追上你,我心里不服气,前几天脑子一热,就……我保证再也不会骚扰你了,求你帮我求求情,让他放过我。”

奚迟觉得面前的人可怜又可笑,但是,他似乎也不认识那个人。

“还是谢谢你告诉我事实。”奚迟对他说,“你跟我保持距离,他应该不会再找你麻烦。”

“是是是。”潘展阳态度比对着院长还恭敬。

从他办公室推门出去的时候,潘展阳忽然停住了脚步,犹豫再三回头道:“你和他是情侣吗?你……你最好还是快跑吧。”

刚说完,潘展阳又立刻改口:“不不!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他走之后,奚迟才像虚脱一般跌坐在沙发上,静静坐了许久,只有睫毛偶尔扇动一下。

做这件事的人是霍闻泽么?好像不是,那又是谁?

他以为和霍闻泽的初遇,看来也并不是第一次见面,霍闻泽究竟是什么时候认识他的?

奚迟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阴沉下来,没迈进家门多久,外面一阵雷声,下起暴雨来。

他洗了个热水澡,却冲不掉那种湿冷的感觉。

好像过往的日子里,有双眼睛在身后一直注视着他,阳光照到的时候又消失不见。

猛地,他眼前又闪现出了某些画面,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刀子从腹部抽出来后汨汨而出的鲜血,女人的尖叫声,他身体变得很小,站在原地,想动却迈不了步。

他胃里隐隐翻涌,呼吸也变得艰涩,耳边仿佛响起了一个温和醇厚的男声:

“迟迟,不要怕,他们和得了心脏病的人是一样的。”

“还有很多像你一样大的小朋友。”

“你可以想象,他们的灵魂迷了路,爸爸的工作就是帮助他们找到该走的路。”

奚迟冲到洗手台边,撑着台沿干呕起来,渐渐缓过来一些后,他打开水龙头,捧起凉水洗了把脸。

他抬起头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发丝湿漉漉地粘在脸颊上,水珠顺着苍白的侧脸滑下来,只有眼圈泛着红,落水窒息一样喘息急促。

太狼狈了,他本来以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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