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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发红的耳朵尖吸引,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阮星蘅,你怎么突然害羞?”
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阮星蘅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针织小包。
他说话的语速比平常快了很多,一只手插在兜里显得有些拘谨。
纤长的睫毛飞快地垂呀垂,磕磕绊绊的语句里藏着少年特有的词不达意。
“给你的新年礼物。”
“最好吃的都留给了你。”
姜黎笑开了花,她捏着满满一包的零食,忽然觉得有一刻心里被塞得满满当当。
在她野蛮生长的十六岁。
她再也不会忘记那个在灯影下长久看着她的少年。
后来回到姜家,一个人听着外面合家团聚,姜黎却再也不觉得冷清。
针织小包的内侧有张明信片。
字迹娟秀工整,一笔一划透着认真与拘束。
可是词句浓烈,却完全不像写字者的风格。
上面写着——
“你是独一无二的那支小玫瑰。”
“也是我的唯一偏爱。”
……
众人都知道姜黎爱花,却从不收玫瑰花。
有人说玫瑰娇艳难养,远不如菡萏清香,牡丹国色。
只有姜黎自己她少年时已然拥有过最惊艳绝伦的一束玫瑰。
再不会有其他玫瑰入她眼。
姜黎坐在办公室的塑料凳子上,靠着半旧不新的取暖器,她被暖气熏得有些昏昏欲睡。
她往阮星蘅那里瞅了好几眼,欲言又止地盯着他。
“阮星蘅,你在国外的四年都怎么过新年啊?”她突然问。
“你有那么多朋友,一定不会无聊。”
姜黎打了个哈欠,李双成给她发了个短信,说是今天约的采访医生要再过半个小时才能到。她愈发心安理得的在阮星蘅的办公室呆了下去,状似随意地打探他这几年的近况。
“我不过新年。”
姜黎的话卡在喉咙里,她跟着“哦”了一声,尴尬地扯着手指,不知道要挑什么话题。
“在国外,还是中秋比较亲切。”
“共看天上月,心有所思人。”
阮星蘅静静地站在窗台边,背影清冷孤寂。如今天色大明,窗外旭日东升,他看的不知是哪一轮明月。
姜黎蹑手蹑脚贴近他身后,忽然若有所思地笑出了声。
“这是我当记者写的第一篇新闻稿里的。”
“想不到,你在国外也挺关注我的嘛。”
“哦?”
阮星蘅收回目光:“是你的吗?我不知道。”
他背过身子,遮住了大半的光,整个人身形懒散地抵在墙边,像是沉没进黑暗里,看不大清表情。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极清淡的味道,似乎是很浅淡的消毒水味,可能因为是医院,这股味道日积月累的浸透着,闻着反倒叫人安心。
这味道总让姜黎想起自己去西藏的第一晚。
她逞强,不适应高原气候,又在报社里熬夜加班一整个通宵,出了门就晕倒了。
醒来的时候就躺在医院里了,麻醉的药效没过,她眼睛里有一片又一片的重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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