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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涟勉强笑了笑,道:“人都要为自己做打算,就算大师兄知道了,想必也不会说什么。”

郗真面色倏地沉下来,他冷笑两声道:“这话倒是不错,你在他面前买卖可怜,他会放过你的。”

程涟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但他知道郗真喜怒不定,自己与他的武功又相距甚远。

“城中还有一块争花令,”程涟当机立断,“就在落春湖边。”

落春湖边聚集着城中花楼,花楼临水而立,时有画舫泛舟湖上,远远地,便能看见花娘们在窗边闲倚栏杆,揽镜梳妆的模样。

时值黄昏,一道残阳铺在水中,满湖落日,美不胜收。

谢离负着剑,从街那头转过来。花楼门口聚集了很多人,今日是名妓罗衣出阁的日子,城中城外,远近的有钱人都来凑这个热闹。

人群忽然传来一阵浪潮般的叫喊声,罗衣出来了。她站在二楼台上,一袭拖地长裙,手中拿着一个绣球。

她要玩绣球招亲那一套,谁拿了绣球,谁就是她的夫君了。

谢离抬眼,正对上罗衣的眼睛。她有一双同郗真相似的,风情的眼睛。

谢离想起来了,去年冬日,他与郗真下山,曾见过这个女人。

罗衣眼波流转,媚眼如丝,而谢离不为所动。他刚要挪开眼睛,就被罗衣腰间的东西吸引了目光。

那是一块通体漆黑的牌子,背面刻着繁复的花纹,底下缀着穗子,像是个装饰一样挂在罗衣的腰间,古拙又华丽。

罗衣的目光扫视众人,手中的绣球如一团火,砸向楼下的众生。

谢离身形如风,越出人群,于半空中拿到绣球。众人只见一抹白色的影子,转眼便将那一团火收入怀中。

楼下聚集的人群里,不知道多少人对令牌蠢蠢欲动,然而当他们看到谢离拿到绣球之后,便都悄悄退去了。

花楼里跑出来几个年轻的姑娘,簇拥着谢离进去。罗衣也回了屋子,人群渐渐散去,那接了绣球的年轻公子,又不知要成为多少人的趣谈。

花楼中不见多少客人,都是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她们簇拥着谢离上了楼,房间里香气弥漫,屏风后面氤氲着水汽,一个姑娘说:“热水已备好,请贵客沐浴更衣。”

谢离没说话,一个姑娘上来要取下谢离的发簪,伺候他沐浴。谢离轻轻躲过了,道:“我不用人伺候。”

几个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为首的那个姑娘道:“那我们将衣服放在这里,请贵客快些更衣,不要误了吉时。”

不知过了多久,花楼里响起丝竹管弦的乐声。谢离推开门走出来,来找他的姑娘们都看愣住了。

他身着红色的喜服,暗红色的刺绣滚边,头上仍是那枚白玉簪,缎子般的长发披在身后。红衣墨发,浓墨重彩中勾勒出一个矜持清贵的公子,堪称天下无双。

姑娘们引着着谢离来到一处门前,合着乐声,说不完的吉祥话。

“新郎官,进去吧。”

谢离推开门,屋中红烛高照,窗户上贴着双喜字,各处挂着红绸,入目所见,全都是昏昏的红色。里间床上,红色的帐子分挂两边,帐子下,坐着一个身着红嫁衣,蒙着红盖头的人。

谢离扫了一眼,发现那人腰间并没有争花令。

一个年长的女人端着东西进来,见谢离坐在桌边,新娘子坐在床上,笑道:“哎哟,新郎官怎的这么冷淡,还不揭了新娘子的盖头?”

谢离没说话,看着这个女人。年长的女人一面把东西放下一面道:“罗衣是我最疼的女儿,她今日出阁,我为她备了一份嫁妆,只要郎君好生对待她,这嫁妆就归郎君所有。”

她掀开红绸,托盘里就放着那枚争花令。

谢离目光微凝,伸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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