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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出现了一张很熟悉的脸,黑色的瞳仁好像淋过一场暴雨,潮湿明亮。
他看着她无所谓的笑笑说,知道了,这次我会当真。
沈惊瓷忽然就醒了,屋内一盏灯都没亮,心口窒息感太重,被枯树压住的那种无望,身体中有抓不住的东西在流逝。
目光没有焦距,眼眶发胀。纱帘透过淡淡的月光,沈惊瓷低头看向自己手上的覆盖住疤痕的黑色纹身,淡淡的一条弧线,恰好和新生出来的白肉呼应。
像戒指,像月亮的弧,又像是字母C。
她仰着头,抓着被子喘了好久,从旁边摸索到手机,指腹发软的在微信列表中翻了好久,终于从最下面找到了纹身老板的微信。
时隔很久,她再次发过消息:【我想重新设计一个纹身,能盖住之前的就可以。】
时间是三点四十二,很晚了。沈惊瓷没指望等到回复,只是害怕自己反悔。
视线后知后觉的发现消息栏上的未接电话,沈惊瓷拉下来,是沥周的号码。
鬼使神差地,目光从左到右扫完那串数字,和心底一点一点重合,后四位数,1222。
眼睫猛地一颤,沈惊瓷坐起身子。
沈惊瓷呆滞的看着,一种说不清楚的情绪席卷麻木的心脏,重复看了好几遍,真的没有看错。
那是那个冬至后他换的号码。说永远不忘。
再次确认时,手指不经意的触碰到屏幕,她眼睛讷讷的睁大,电话显示正在在回拨。
沈惊瓷手忙脚乱的想要挂掉,毕竟凌晨四点,很少有人会接电话。她安慰着自己,指腹要摁上红色的按键。
可就差一秒,通话页面变了,00:01,电话接通。
沈惊瓷一下子失声,他也没有开口。耳边的呼吸声低缓沉重,似乎被他刻意放轻,又屏住消失,簌簌的安静,不知是电流还是风声。
即使已经做好准备,但那一秒,眼眶还是忍不住的湿了,身体被他的呼吸包裹,脑海里全是陈池驭这三个字。
沈惊瓷出现了好多疑问,为什么要打电话给她,为什么不换号码,又为什么不说话。
手机攥的越来越紧,血液不通,指尖也开始泛白。
沈惊瓷在最后终于听见了他的声音。
他应该是喝了很多酒,声音都颓,四个字:“别讨厌我。”
只是一句话,心脏就传来钝痛。然后失眠一整夜。
所以第二天起床时,身体的关节和呼吸如同生锈,难受的要死。
刘佳思的电话说巧不巧:“惊瓷,今天有事吗?晚上出来聚一聚。”
沈惊瓷白着脸抿了一口水:“聚什么?”
“周二你不是就要你回沥周了吗,就剩一天了,下次见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
“我今天有点不舒服,要不明天我请你。”沈惊瓷揉了揉眉心,头疼的厉害。
刘佳思语气变了,很担心:“你身体怎么了?生病了吗?”
“没有。就是昨晚没睡好,想休息休息。”
刘佳思松了一口气:“这有什么,你睡一天,晚上再出来。”
沈惊瓷还是不想动,刘佳思能猜到所以开口的特别快:“你也不是我非要拉你出来,是那个周总监。不知道又抽了什么风,非要搞个团聚。叫了好多人,还特意过来找我喊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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