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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她从始至终都只能做妾,可那本质上也有不同,她本来能以清清白白之身,光明正大的入府为妾。

可现在的她早已被毁了声誉,又听信了甜言蜜语,跟四皇子生米煮成了熟饭,如今身处被动,进府为妾之事也被耽搁下来,一直没个动静。

就算退一万步讲,事后顾休休有帮她挽回声誉,但对于顾佳茴而言,那也是顾休休亏欠她的——要不是顾休休带她去采葛坊,又将她丢弃在屋子里,独自一人逃跑,她怎么会失了清白名誉。

贞贵妃似乎是观察到了顾佳茴的表情变化,她勾唇笑了笑,嗓音温柔:“说起来,本宫与你母亲还是旧相识。”

顾佳茴听闻此言,倏忽抬起头来,眸中显露出一丝惊诧:“贵妃娘娘您是金枝玉叶,自小在洛阳城中长大,而我娘在军营……”

她到底是没能将‘为妓’两个字说出来,只是抿了抿唇:“您怎么会认识我娘?”

“自然是认识了。你娘当年是户部尚书之女,与本宫曾是手帕之交,怎能不相熟呢?”

明明贞贵妃说的每一个,顾佳茴都能听懂,可真正连在一起时,她却是一个字都听不明白了。

她娘明明是军营中的妓子,侥幸被她父亲骠骑将军看重,洗脱了贱籍,跟随她父亲南征北战。又怎么会突然摇身一变,成了什么户部尚书之女?

更何况,若贞贵妃所言不假,为何这么多年以来,她娘从未与她提及过自己的身世?

顾佳茴的脸色有些难看:“娘娘怎么能确定我娘就是户部尚书之女?”

“不会错的,你跟你娘少时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本宫又怎么会记错呢?”贞贵妃一脸怜惜地看着顾佳茴,轻声道:“若是你不信,可以向人打听打听,当年户部尚书一家的惨案。”

见贞贵妃说的如此笃定,顾佳茴反而有些不确定了。她娘在她眼中,就是个神经质一般的存在,是个偏执的疯子,是个恐怖的恶魔,只有在她爹面前时,才会露出温顺的一面。

而其他时候,对她动辄是打骂教训,日□□着她抄写《女戒》。从她小时候有记忆开始,便每一日都在喋喋不休地重复一句话——全天下的男人都没有一个好东西。

她娘告诉她,不可以对男人交付真心,不可以爱上任何人,男人只会让女子变得不幸。

那时,她听得似懂非懂,只记住了每次挨打时的痛苦和折磨。

她娘也从未提及过任何身世与过去,她便听着旁人的风言风语,才知道她娘出身军营妓子,而她的身份也一样卑微低贱,甚至不被顾家承认。

后来在平城那一战,她爹和她哥哥都战死在了那里,而她娘也不知去向,大抵是被胡人杀死了,又或是受了太大的刺激,彻底疯了,便也忘记了自己还有个女儿。

对此,顾佳茴并无悲伤,只觉得解脱了。她总算不用再被母亲鞭挞辱骂,总算不用再饿着肚子受训抄写《女戒》,总算不用听那疯子喋喋不休诉说天下的男人有多可恶。

说起来,顾佳茴也不理解,倘若她娘真的那样痛恨男人,又为何要给她爹做妾,为何在她爹面前永远是一副温柔似水的模样。

顾佳茴咬了咬唇,问道:“若娘娘所言是真……我娘为何会从户部尚书之女,沦落为军中营妓?”

贞贵妃听到这声问话,倏忽叹了一口气:“唉!几十年前,你外祖父碍了旁人的眼,被顾家老侯爷检举,道是你外祖父挪用了修水坝的银两,又贪墨爱财,将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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