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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5(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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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鸣伴着众人的喧嚣声,太阳不知不觉中偏移了方向,从松枝间隙投下的光束,打在了他的脚下。

那仿佛冲破血管逆流而行的血液,重归平静,不再冰冷,重新有了温度。

顾休休听到他轻飘飘的嗓音:“好。”

那一声‘好’却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只见温阳公主脸色发白,嘴唇哆嗦着,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你欺负我!你们都欺负我——”

她一边歇斯底里地哭,一边崩溃地跑,身后的婢女只得紧跟上去。这场闹剧就此收尾,没了好戏看,人群渐渐散去。

只留下顾休休,元容与朱玉三人,朱玉大概是觉得两人有话要说,识趣地退到了一旁去。

元容背对着她,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或许,此时他应该向她解释清楚温阳公主所说的那些话,可他不知从何说起,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谈起那些往事。

在世人眼中,他更像一个怪胎。

生性孤僻,不爱与人交谈,不喜被人触碰,已过弱冠之年,仍是孤身一人。

他不甚擅长辩解,也极少有需求,本以为自己已是无欲无求,亦是不惧流言蜚语。

可当他听到温阳公主在顾休休面前道出他不堪的身世时,却还是乱了分寸。

顾休休似乎感受到了他低落的情绪,看着他挺拔的身影,想起方才温阳公主说的话,抿了抿唇:“殿下……”

元容没有转身看她,只是轻轻应道:“嗯。”

“虽说人生来便不平等,但没有任何人可以通过身份和地位,就将生命划分为三六九等。”

“寒门出贵子,白屋出公卿。殿下以为,何为高贵,何为卑贱?”

没等他回答,她便自顾自说道:“倘若皇家士族是为高贵,百姓平民是为卑贱。那皇家士族衣食住行,皆取自民脂民膏,食着百姓栽种的麦子稻米,穿着平民纺织出的布匹绫罗,却要大骂他们是卑贱之人。那这般高贵之人,又能有多么高贵呢?”

这一番话说下来,却是让人无法反驳。元容垂下眸,低低笑了一声:“……你是在安慰孤吗?”

“小女是想告诉殿下,高贵或卑贱,自在人心。不论温阳公主所言是真是假,那都不是你的错,殿下在我眼中,还是原来的殿下,不曾变过。”

元容沉默起来。

没有人这样告诉过他……从未有人跟他说过,那都不是你的错。

哪怕是皇后,舅父,又或是刘廷尉,那些待他最亲近的人,对他的身世和过往也是讳莫如深。

他们不提,他亦不会谈起这些事情。时间久了,他们都以为他已经忘却、释怀。

可究竟要怎样做,才能够真正释怀?

他的生辰,亦是他母亲的忌日。他是一个错误的产物,是不受欢迎来到世间的人。

在所有人为他欢庆诞辰时,皇后总会一个人偷偷啜泣,给他死去的母亲点上一炷香,而后擦干眼泪,出来为他庆祝生辰。

元容不知道,他的母亲选择他的生辰离开,是不是就是为了让皇后永远记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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