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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却还有人要穷得去打劫。

雨还没来。

他穿着他那身小熊睡衣,腿上全是蚊子咬的鼓包。这蚊子实属缺德, 放着那死人的血不吸, 总往他这活人身上凑。

“小伙子, 你晚上一个人坐在外面做什么?”

陈朝生听着有人的声音往这边来了。

“不安全啊,这里又没有监控的,旁边都是建筑工地,你要晚上来闲逛也要等基础设施设施完善一点,不然你不知道会碰着什么人。”

是个老妇人的声音。

陈朝生先是看见昏暗月光下一个佝偻着的身影,拖着一堆乱七八糟的垃圾,往这边走过来。

“我不是小伙子了。”陈朝生同她说。

他还坐在这儿等这场雨落下来。

“在婆婆眼里你还年轻嘛。”老太太穿了身有些破烂的中学校服,“你这是和家里人闹脾气了?闹脾气了也别跑出来,马上就要冬天了。”

陈朝生抱着月饼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特定的环境下,比如月色昏暗的夜里,没有人的地方,戴着口罩,他对于人的恐惧倒是好了很多。

“婆婆,你这么晚还出来?”他说,“总归是不安全的。”

“老婆子出来捡垃圾嘛。”老太太笑了笑。

她本来就操着一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说话声音又时大时小的,陈朝生想了会儿才分辨出她说了什么。

“地上是不是烂了很多柿子啊?这么红,和血似的。”老太太推着她的那个破烂婴儿车,上面有金龙鱼花生油的大瓶子,还有好几个可口可乐的罐子,最上面的地方卷了一堆思州日报。这种报刊不少都是单位统一订的。思州一中就有一堆,拿着垫桌子腿。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嘞。”老太太满脸皱纹里都是笑意,“小伙子你这么晚还在外面,家里人要操心了。”

陈朝生倒是不担心家里人操心他。

他师父做了整容手术,还不知道躲在哪等着脸长好。长好了也没空管教他,估摸着一颗心都扑在许三清身上。

他和师父几乎没有什么交集。

唯一的交集就是他师父每日一定的时间,一定去陈朝生q|q空间看上看上一眼,留下一个访客足迹。他的q|q号都还是白复水的小号,也不知他师父每天对着那张白复水的自拍心里能有什么感想?

伤春?忧悲?怀念自己青春年华逝去,而今人老珠黄么?

师叔听那什么小百合老师的话在那儿睡他的美容觉。他还想变成青春靓丽美少年,上台去看钢管舞。小百合老师说他要是瘦个五十斤,妥妥的美中年。再植发一下,浓密茂盛的黑色头发噢,多么的青春,多么的靓丽。

植发也是个烧钱的玩意,几千块的到十万多块的不等,师叔说他以前花十万块给自己种了个头发,医生叮嘱他切莫饮酒,不要乱吃东西,结果第二日他去谈生意,宴席上觥筹交错的,请客的红酒一端出来,孟寻风红酒一喝,那才种没几天地府头发,就全往下面掉了。

贺建国和白念云自然也不会操心他的,两个老人自己就能玩上一整日。siri在忙着和谢春山紧张刺激文字爱。

“婆婆,你小心地上的血。”陈朝生提醒道,“踩到鞋子上会很脏。”

“这玩意不好清洗。”

“那肯定不是血了。”老太太也往花坛上一坐,垃圾车拎过来,“现在可是法治社会呢。法治社会哪来这么多的暴|力|冲突?看上去有点儿像沙棘汁和番茄酱的味道,怎么闻上去还这么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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