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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暂时也没有再杀他的心思,他们如今已控制住了父皇,胡端良又与掌着兵权的何虎阳沆瀣一气,只怕很快,禁宫便要乱了。”

“你不是还有敬阳侯?”

相比于梦石的愁云密布,折竹依旧气定神闲。

“敬阳侯其人,家族利益大于一切,此时我势弱,他未必会为我冒险赌上一切。”梦石左思右想,此人也并非是绝对可用的,“但我让祁玉松找回了敬阳侯府的世子赵絮英,薛家当初被灭门,胡家在朝上也是出了一份力的,敬阳侯不愿轻易站队,但如今的境况已由不得他们继续不做选择,赵絮英可比他父亲有主见得多。”

敬阳侯手中有两大兵营,但若要对上胡家其实并不够看,这正是梦石如今最为心焦的事。

梦石口中的赵絮英便是商绒曾与折竹说过的,薛淡霜的未婚夫。

雨声纷杂,在车盖上噼里啪啦,折竹隽秀的眉眼在这片青灰的光线里显得更为冷淡:“我这里有一条路,不知你敢不敢试。”

“什么?”梦石咳嗽一声,见折竹递来一封信件,他接过拆开,展开其中的信笺匆匆扫过其上的字痕。

“薛浓玉竟投靠了谢舟?”

梦石惊诧。

“你的意思是……”他很快反应过来,作为薛家唯一仅剩的血脉,薛浓玉若不是恨透了他父皇,又怎会入西北投靠那谢舟。

“折竹公子,你知道的,他们是反贼。”

梦石捏紧信笺,心中不可谓不骇然,这少年竟指给他一条如此大胆的路。

“说得好像你不知道你母亲的死因似的。”

折竹挑眉,轻嗤。

果然,此话一出,梦石的神情变了又变,他深深凝视这少年:“你……如何得知?”

他心中的寒意越发凛冽,本能地警惕起来。

“啊,”

折竹扯唇,漫不经心道,“你应该知道你父皇丢了个回乡养老的随侍,那人是我捉的,只是他嘴太紧,我也才知道。”

这一番话半真半假。

梦石沉默。

的确如折竹所说,他母亲柳素贤的死因并非如他父皇所说的那般简单,当年在南州缘觉观,他父皇是故意要母亲听到他与随侍的谈话。

父皇假意要拼出一条血路送身怀六甲的母亲离开,实则不过是在利用母亲对他的爱,使得母亲于半途心甘情愿地将他推下马车去,独自引开追兵。

其实若真与荣王那些手底下的人拼杀起来,他们也并非全无生机,只是父皇为保自己万全,不愿赌。

毕竟,荣王的人见了大着肚子的母亲,自然便会以为他父皇也在马车之上,谁也不会料到,他是一个连自己的亲生骨肉与元妻都可以抛弃,可以利用的人。

死在缘觉观山下那片杏花林里的母亲永远不会知道,那个男人对她从头至尾,不过利用一场。

“谢舟远在西北,即便他有心,可远水又如何能救得了近火?”梦石咳嗽着,脸色越发不好。

他大抵也明白,薛浓玉要的,应是为薛家满门平反报仇。

而谢舟,则要的是他西北王族的荣耀复归。

他父皇不肯给,却又始终灭不了谢舟。

“你若有心,只管自己去找薛浓玉,”折竹将一枚竹管扔给他,“但我要警告你,我替你促成这一桩事并不容易,若你敢对薛浓玉起杀心,那可就没意思了。”

梦石心中百感交集,半晌,他开口:“折竹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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