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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神碧”这个名字,神情便有了些细微的变化。
他如今既已归来,自然也听说了许多有关他母亲文孝皇后的事,而知晓这些事,便也无法避免地知道几分那位荣王妃肖神碧与他父皇之间的旧闻。
据说,在他父皇尚未登位,还只是楚王府庶子时,他父皇与肖神碧便是青梅竹马,只是后来不知为何,少年相知却并未相守。
“难道……”
梦石心中有了个猜测,他的神情变得怪异起来。
“殿下慎言,”
凌霜大真人仿佛猜出他心中所想,“个中内情不是殿下与贫道能够摆到明面上来说道的,荣王妃既说她是荣王的骨肉,那便是荣王的骨肉。”
“所以父皇是因明月惦念荣王,才会让她入摘星台?”梦石仿佛已窥见其中的些许隐秘。
“陛下对荣王本就芥蒂极深,他亲自抚养了明月公主几年,却仍不得她那般亲近,又听她哭闹着要见她的父王,他更觉心寒,于是一怒之下,便命贫道领公主入摘星台证心楼清修。”
凌霜大真人继续道:“贫道遵从陛下旨意,在楼中教导明月公主四年,但明月公主那时尚且顽劣,不肯静心修习道法,听贫道讲学,她贵为大燕的明月,贫道怎敢毁伤?甚至不敢重言。四年中,陛下每每前来探望,她必故意提起荣王,惹得陛下每回软下心肠来,便又被她浑身的刺给刺激得拂袖而去。”
“陛下的旨意不可违抗,贫道只得以一些清修之法约束她身边亲近的宫娥,凭此,她方才慢慢摒弃顽劣心性,静心修行。”
梦石将凌霜的一字一句都收入耳中,他不难想象,折竹提起的那证心楼中,壁上的锁扣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
“她入证心楼时,几岁?”
梦石的语气听似平常。
“约莫六七岁。”
凌霜大真人捋了捋胡须,道。
六七岁。
她在证心楼中,为一个从未见过面的父王,倔强了四年。
那是与他的杳杳一般大的年纪。
“殿下。”
凌霜大真人深深地凝视他:“贫道之所以愿与殿下说这些,只因殿下与贫道是一道中人,而明月公主与您之间,横亘着上一辈无法消解的旧结,荣王是害死您母亲的真凶,而荣王妃与您母亲也尚有积怨,她绝不会允许您与她的女儿走得太近,而今,她尚能在宫中行走自如,您以为,她会眼看着您去争那储君之位么?”
“殿下,您与明月公主,终不是一路人。”
——
半个禁宫都因摘星台失火而嘈杂喧闹,纯灵宫中守夜的宫人也因这一场火而消去了几分瞌睡,怕惊扰殿内歇息的公主,他们也只敢压低声音各自谈论。
却不知,他们的公主已不在殿中。
“如此说来,你是因你父王而入证心楼?”
树荫里,少年隐含醉意的声音在斑驳的阴影里落来。
商绒躺在麻绳吊床上抬起头,没有在那片浓荫里找见他,却在枝叶的缝隙里,望见如簇的星子。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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