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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止人在哪儿?”
慕容止在翙阁会客大厅处等候。
没有沈弃的私人邀请,所有人都得走这条外部一视同仁的求见通道。
“请他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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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弃在专门用来会客的正厅等候,他换了身玄色宽袖长衫,脸色还算平静,只是形容憔悴,坐下后便一动不动,显出违和的怪异。
他实则已然很是疲惫,只是还在维持着大脑清醒的思考——从那份不可挣脱、越陷越深的痛苦泥潭中,拽出足以应付场面的理智来。
在前往大厅的途中,丁元施不知是看出了什么,在他身旁轻声劝说:“慕容止虽脱离灵山修行,却还是灵山看重的大弟子。”
丁元施是在提醒他,不要对慕容止这位灵山的大弟子,做出超出预料的危险行为。
看出来了么?
确实,他那时的表情也没有多少心力去控制。
他想杀了慕容止。
杀了所有曾经被林寒见接纳、成功触碰到她内心的人。
他在嫉妒。
愤怒到达顶峰时,并不是这个人也能达到最强的地步,因为怒意而肆无忌惮做出来的事,满足了当下的私欲,却不代表是正确且符合逻辑的事。
冲动之下,多出事端。
带来的烂摊子,不知道事后要付出多少心力才能解决。
沈弃偶尔会想,他是不是不够喜爱林寒见,是不是事情还没有到令他完全失去理智的地步,否则为什么在那样的情况下他没有如陆折予一样陷入毁灭性的打击,也没有像封决一样僵持着死活不肯罢手,大脑仍旧在运转,从混沌中仍能拨出一缕来思考。
如果是这样,他不必做到更坚决的地步,因为林寒见还不至于那么重要。
可他根本没办法说服自己,在为那种绝望时刻保持出来的理智感到不可思议,俯视着这个冷酷无情如死物规律运转的翙阁之主,却不能真正否认对林寒见的感情。
执着,爱意,从中鲜明存在着的、堪称残酷的思考,在那种境况下还有余力去想别的事,难怪林寒见很难相信他的爱意。
就连他自己,都为此感到过一瞬的怀疑。
慕容止跟随仆从进来,粗布麻衣,风尘仆仆,丝毫不掩其容貌的温润俊秀。
听见脚步声的瞬间,沈弃就调整好了面部表情,正面对上慕容止时,又是一副看似随和好说话的笑脸了——只是比之前少了些神采,多了几许枯萎衰败。
这点被完美无缺的笑容很好地中和了。
慕容止在客首落座。
氤氲着热气的茶水被搁在两人的手边。
“明行佛子。”
沈弃先开口了,他的手臂向放置茶水的那一侧习惯性地动了动,在半途生生停下,想起现在他的手十分无力,怕是不能好好端着茶杯,“不知阁下仓促前来,所为何事?”
仓促前来,这可不算是太好的话。
慕容止神色微顿,话出口,还是和气温吞的:“是为无生崖之事。师父命我赶往星玄派,途径翙阁,冒昧前来打扰,还请见谅。”
“……是怕我状态有异么?”
沈弃了然地点了点头,唇边笑意加深,似是感叹,“明行佛子,心善至诚,果然名不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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