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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从善如流:“玫瑰都带刺。”

封决笑:“你自比做玫瑰,竟这般好意思?”

林寒见便瞧他一眼,眼波流转,潋滟风情,眉眼却清澈秀美,一双桃花眼在眼尾处微有上翘,染出淡淡勾人意味;唇则艳如朱砂,更令人移不开眼。

若要比玫瑰,自然比得;便是以珍宝美玉、满城花开来比,都无有不及。

封决哑然。

静了一静,他突然想到:他们此番对话,林寒见没有不耐或是生气的迹象,想来,应当算是和好了。

马车行进不久。

林寒见原本只以为自己心神疲倦,不成想困意来势汹汹,她倚靠着车身,多摇晃几下便开始迷迷糊糊。

封决看她脑袋一点一点,不必亲身经历都觉得十分难受,道:“你安心躺下睡。”

马车内极为宽敞,容两个人同时睡下都没问题。

林寒见“唔”了一声,含糊不清地似乎点了下头,但身子没动,眼睛半睁不睁地耷拉着。

封决对她招手:“你过来。”

林寒见迟疑,摇头的动作倒是很明确:“不用了,我稍微歇息一阵就好了。”

封决敛眸。

待林寒见靠着车身睡沉了,封决看她随着车身颠簸的身躯,默不作声地去将她抱到怀里。

然而指尖伸出去,还未碰到林寒见,距离还有半寸之遥,林寒见便陡然睁开眼。眼中锐光凛冽,寒意乍现,令封决僵住了动作。

且她的手臂一瞬间紧绷了,蓄势待发地随时准备着出手。

林寒见很快意识到眼前人是谁,放松了神色,眼神沉寂下去,重归平静。

但方才短暂时间下的惊鸿一瞥绝非错觉。

封决并不是被林寒见的眼神所摄,他只是想不到,她分明看上去睡得那样沉,居然能在他切实靠近她之前,瞬间清明了眼神,露出不可欺的冰冷一面。

可是,分辨出了不是威胁后,她眼中的疲惫与倦怠同样做不得假。

说明,她时刻处在一种提防警惕的状态中,从未有过一刻的松懈,哪怕是在睡觉时。

可她在戒备什么?

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她为什么不能放松?

他如今靠近她时,都不会特别隐藏气息,好让她明明白白地知道他的接近。

——她在戒备他么?

-

接下来几日,林寒见发觉封决在生闷气,或者说,他单方面延续了先前的冷战状态,开始和林寒见整日整日地不说话。

但他经常也会看一看林寒见,是那种,不想被她发现的目光,如果林寒见要看过去,他就马上移开,绝不对视,欲盖弥彰。

能憋得住,不是封决的性格。

起码不是少年封决的性格。

他太喜欢直来直往,觉得不痛快一定要发作出来,和她吵架也会马上想办法解决——林寒见以为他们在马车上那次对话,就算是和好了。

封决在观察林寒见。

他欣赏对手的警惕,能随时应对出其不意的对战,这可不包括在面对应该信任的人的时候。

封决觉得他对林寒见交予了一种特殊,让他在她跟前几乎是忘了多么警惕,所以他接受不了林寒见对他不假思索地警戒。

观察了许多天,马上他们就要重回妖王殿。

封决活生生憋成了一只河豚,忍无可忍,直接杀到林寒见面前,将她堵在暂住的宫殿外的花树下,不由分说地质问道:

“事到如今,你为何还是那般防备我?”

他问话时毫无前情,林寒见不知他说的有关何事: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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