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圻的下落。
谌修圻失踪的事情,只有陈家两兄弟和他知道,这件事不能外传,若是让敌人知道,怕是要趁机反咬一口。
那这来之不易的和平,又要陷入深渊。
深夜,魏安棠挥退了身旁服侍的人,疲惫不堪地仰头靠在椅背上,眼前的烛火很明亮,比那日在西廊粮道的要明亮太多。
可他只感觉很冷,浑身都被丢进了冰窖一样冷。
冷得他喘不过气来。
哪怕是他十岁那年,父母双双去世时,他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冷。
即使是知道自己背负了高额债款时,他也没有这样冷过。
他忍不住要去问小卷,谌修圻到底去哪里了,可系统客服的头像一直是灰败的色彩,看得魏安棠的心一次次沉入海底。
他有些受不了这种要让他窒息一样的等待了。
他像是又回到了血色记忆里,又提起了屠刀,为了自己的目的,杀了一个又一个无辜的人。
魏安棠痛苦地弓起身子,伏在案牍上,双手扶着额头,眼泪顺着指尖滑落,一颗一颗砸在文书上,烛火快要烤炙到他的发,他也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暖。
西南封地边线,西南王一行人快马加鞭地在边境线上疾驰。
世子身着玄色铠甲,跑马冲在最前方,他对战败并没有很大的感受,也就是打输一场仗而已。
胜败乃兵家常事,输了就输了呗,可他的父王好像一夜之间就衰老了。
这不是西南王第一次吃败仗,却是他输得最心服口服,最无能为力的一次。
他本以为,他已经摸透了谌修圻的套路,他本以为,他已经足够了解这个年轻的将军。
没想到,这个人,总是有那么多诡谲的战术等着他。
他以为他已经要赢了,他以为他能够将这个人彻底踩在脚下,可兵败如山倒,最让他不能接受的是:他从来就没有猜对过谌修圻的意图,他们两个人不是在战场上对战,而是他单方面被谌修圻看透,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一步一步掉进他的圈套。
兵败后,西南王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子里很久,想了很多,才将这次的战事看透。
所以,那个年轻人,到底是如何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上,那么果断地将他洞悉?
西南王感叹了片刻后生可畏后,突然睁开了那双陡然苍老的眼。
探手掀开珠帘,他已经太老了,骑不动马了,这场战事,应该是他这辈子最后一场了,“这一路有没有什么不对劲?”
世子靠近了父皇的马车,朗声道:“没有啊,咱们已经快要回到封地了。”
西南王心底有些不好的预感,正要开口去叮嘱些什么,却突然被一道冷光闪了眼,缓过神来后,一股股温热的液体溅在他的眼上。
原本还在朗声说话的世子也突然安静了,他的嘴巴还在一张一合,却怎么也发不出声了,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被放慢,他茫然地垂下头,看见了满是鲜血的手,也看见了父王脸上的鲜血。
又是一道冷光,伴随着嚣张尖叫着的破空声,卷着冬日干冷的空气,直直刺向了西南王的头。
两支箭来得太快,在身旁的侍从发现两位主人都已经中箭时,谌修圻带领着一小批人马,已经杀到了马车后方。
一阵马匹惊叫声后,谌修圻举刀,风雪打在他苍白的脸上,多日不得好眠的双眼极度红艳,墨色如画,点了碎雪,更让人觉得这人像是画里走出来的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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