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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一月二十二日。

付长宁背了一个两人高的、塞得满当当的硕大布包。远远看去,像牙签上挂了个蜗牛。

原本准备了一个芥子空间,奈何手书载量太大,怎么都塞不进去。

付长宁提前一天动身,扛上布包对照着地图走,在一个废旧的码头停下来。

怎么没路了?莫非她走错了?

码头前面三三两两聚集着人,仔细端详,他们手中拿着的、腰间别着的是同样的地图。

宽下心来,是这儿没错。

“诶,你也是去镜堂吗?”一个人边“咔嚓”剥花生往嘴里丢一边跟付长宁搭话,抖了抖手里的地图,笑道,“我也要去镜堂。那群人看起来没你好相处。我跟你说,我看人可准了。来点儿不?”

来人面容俏丽、肤若凝脂,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岁数与付长宁在伯仲之间。双手掬起一把花生不由分说塞给付长宁。

真是热情的人。

热情到付长宁愣了神。这一愣神,就错过了最佳的拒绝时间。

付长宁索性收着。找了个台阶坐下,放下布包腾出手剥花生,“好吃,还是咸香口的。”

“这就吃了?他们都怕我下毒,避得老远。”白戏衣坐到付长宁身边,肩膀挨上来。是话唠本唠,“你知道为什么地图到这里没路了?”

付长宁吐了花生壳,摇了摇头。

白戏衣自豪地仰起脸,只差把‘你快问我,我知道原因’九个字写脸上。

哦想让她问啊。

付长宁很配合,还贴心地换上一副敬仰的神色,“为什么呢?”

“镜堂在另外一个空间境。要去镜堂,得先登上引渡舟。只有引渡舟被允许驶入辅事的无人之境。地图终点指示之处,即是引渡舟的停靠点。”白戏衣兴致却慢慢回归平常。单手撑着下巴瞧付长宁,沉默一会儿道,“你倒是配合我。”

“你这人真难伺候。不是你一直给我使眼色让我配合吗?”付长宁捧了一手花生壳,“要不是吃人嘴软,你以为我愿意说傻兮兮的话。”

白戏衣第一眼见付长宁就想笑,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哪个人像牙签上挂了个蜗牛。乐得她直往付长宁手里塞花生。边塞边蹲下来准备捡。

没有人要莫名其妙的花生。照过往经验,要么洒一地,要么朝她脸上砸。

但付长宁就径直坐下来,“咔嚓”剥壳往嘴里送,还认真地说是“咸香口的”。

付长宁本意是拒绝的,发现错过了拒绝的绝佳机会,便收下来,坦荡地承了这份情。不叫人难堪。

但这并不意味着付长宁好说话。付长宁吃人嘴软,却还是跟她呛声。

付长宁是个温柔的人,就是有点儿太看重规矩。

白戏衣掩唇笑起来,眼里多了三分真诚,“你果然跟他们不一样。认识一下,散修白戏衣。”

“礼乐殿付长宁。”

“你跟止戈殿聂倾寒的道侣同名呀。我对你的喜欢又多了一分。”白戏衣说,“我讨厌方澄。爹总拿方澄来比我。呵,我可做不出跟大婚上跟别人道侣勾搭不清的事儿,让人家姑娘丢脸到人尽皆知。”

付长宁也不喜欢方澄。谁能对抢走道侣、大婚当天让自己难堪的女人有好感呢。那叫犯贱。

厌恶同样的人或事能快速拉近友谊。

付长宁立即觉得白戏衣顺眼了好多,“我就是那个被方澄抢了道侣、丢脸丢到人尽皆知的付长宁。”

白戏衣花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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