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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娅青眼相看,二人虽是熟识,但阿笃待她,也不见有何特殊?难道是自己没瞧出来他的心思?

不会。

当年皇帝立了娴妃,她特意召了阿笃进宫,本欲宽慰一二,可他当时似乎也并不伤情。

真会为了董舒娅,寻个眉眼相似的人摆在身边?

皇后摇摇头:“阿笃并不是糊涂的人,兴许真是讹言。”

“大殿下求见。”殿外拉长的声音唱道。

皇后忙抬手道:“快快宣入殿。”

陈风推着李佑白入殿,皇后坐于垂帘之后,一眼便见到了他身下的木轮车。她不禁倾身往前,喉中一热,又咳嗽了起来。

李佑白躬身而拜后,语含关切道:“母后风寒之症未愈?可请了太医来看?”

皇后接过柳嬷嬷递来的茶,抿过一口,止住了咳:“太医们早就瞧过了,药也吃着,只是这病得养着,今日垂帘而见,也是不愿将病气过于你。”

“母后万万珍重。”

皇后细看李佑白片刻,他今日穿着月白大氅,发间竖白玉冠,看上去精神尚佳。

她不愿提他的伤心事,避过伤腿不谈,只问:“归京之后,将军府还住得习惯么?若是有缺的,你便同柳嬷嬷细说,改日便给你送去。”

李佑白笑了一声:“谢母后惦念,儿臣府中一切都好,样样不缺。”

皇后颔首,见宫人轻手轻脚地将茶点摆到了他身前。

“你尝尝今年新贡的龙井,你之前还没来得及尝?前些时日,道七禅师来宫中讲禅,赞过此茶呢。”

李佑白端起白玉盏:“闻之,清香扑鼻,果是好茶。”

皇后笑了笑:“你喜欢便好,我让人给你取了两罐,你走时切莫忘了。”

李佑白眉目舒展,道:“谢母后恩典。”

此刻时机尚好,皇后斟酌片刻,开口道:“我近日听说了一桩趣事,说击鞠球会时,你身侧有个女郎,不知是哪家女郎?”

李佑白放下手中茶盏,答道:“非是京中人士,她自衮州来,是衮州沧县令周仲安之女。”

李佑白对此并不避讳,皇后心中稍定。

“哦?从前倒没听你说起过周家女郎?”

李佑白笑道:“她于我有恩,暂居将军府中。”顿了顿,半真半假道,“儿臣进京时,曾在盘云山遇袭,周家女郎救过儿臣的性命。”

皇后闻言一惊,追问道:“竟有此事?是何人所为?”

李佑白摇头,道:“并不知是何人。”

皇后沉默了须臾,二人明明心知肚明,却无从说起。

她轻叹道:“陛下这几日服过灵丹,尚在问仙宫中闭门不出,无人得见。”

李佑白听懂了她的弦外之音,看来,孟仲元还未将击鞠赛当日之事告与皇帝。

皇后话锋一转,笑道:“下月初八便是你生辰了,我提前备了些贺礼,你也一并带走。”

李佑白又是一拜:“谢母后恩典。”

皇后摆摆手:“我知道你惯不爱这些,不过是我的心意罢了。”

李佑白从小就不爱过生辰,皇后胸中有数,却从不说破。

李佑白的生辰十月初八,亦是他的生母金翎儿的忌日。

他从小就是个懂事的孩子,生恩,养恩,孰轻孰重,他想得明白。皇后自也不瞒他。

说话间,殿门外又传来了唱声:“碧落殿娴妃娘娘求见。”

皇后不由蹙眉,低咳了两声:“让她回去,本宫今日身体不适,不见客了。”

宫娥领命而去。

皇后顿觉兴致全无,她低头仔细地看了一眼李佑白,一盏茶的功夫虽是短了些,可他也不能久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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