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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忽而传来了脚步声和人声。
周妙踏着皮靴,围着厚厚的白裘领,走到了檐下。
庄子里的仆从,指着檐下挂着的几只烟熏兔子,殷勤地问:“姑娘挑一挑,晚上烤哪一只兔子?”
殿下不常来庄子,更没带过旁人来庄子,这是第一回 带了女眷,虽然听跟着她的两个婢女口称“姑娘”,但仆从都猜,这个姑娘肯定和殿下交情匪浅,他们见不到殿下,讨好这个姑娘,说不定也能跟着回京去。
周妙点了其中一只,好奇问道:“这个屋子里有烟,里面是养了家畜么?”
仆从笑答道:“先前那只巨鸟就养在里面,还有猪狗一类的畜生。”
“哦。”鸵鸟。
周妙想到那只朝她飞奔而来的鸵鸟,转身便想走。
屋门落了锁,仆从自也不会领她进去。
仆从取下了熏兔子,快步跟上:“姑娘爱吃什么点心,甜的还是咸的?”
曹来听见人声渐远,心急地急欲起身,想透过窗户瞧一瞧外面的姑娘究竟是谁。
可是他嘴里被塞了一夜的破布,下巴僵硬,嘴边酸胀,只能发出极其微弱的声响。
周妙又去膳房转了一圈,身后跟了一串端点心的人。
仆从的“周到”令周妙有些哭笑不得,回到屋里,冬雪将众人打发了去,又接过周妙脱下的裘领和披风,口中劝道:“姑娘,这么冷的天,可别出门了。”
周妙脱下皮靴,坐到了炭盆前,笑道:“反正左右无事,出去转转也好。”
冬雪眨眼道:“不若奴去主屋问问,有没有新鲜的玩意儿给姑娘凑趣?”
周妙想了想,道:“待会儿我自己去罢,顺道也给殿下请安。”
昨夜他走得莫名其妙,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得罪他了。
待到脚下的白袜熏得暖烘烘的,周妙起身穿回了靴子,端过一盘膳房里的桃酥,打算借花献佛。
外面风雪飘摇,她于是先走到寝居后的那一扇雕花门推了推,门虽合上,却依旧没落下门闩。
她记得李佑白说相连的似乎是一间书房。
她走了两步,看见过道另一头天光明亮,并无门扉。
她不晓得有没有人在,于是扬声问道:“有人么?”
声音荡远开去,无人回答。
周妙端着瓷盘,走了数步,眼前豁然开朗,真是一间屋子,右侧的轩窗透着日光,雪影飘飘,照得对面的四扇屏风亮堂堂的。
屏风像是螺壳所制,折射幽幽亮光,屏上刻着三只老虎,或坐,或卧,或跃。
周妙看了片刻,转过屏风,却和书案前的李佑白面面相觑。
李佑白一袭白衫,外面虚拢着一件黑色大氅,领口与袖口处有掌宽的湛蓝纹路。
她慌忙一福:“见过殿下。”
刚刚怎么不回答?
李佑白抬手道:“不必多礼。”
他身旁立着的陈风见到周妙手中端着的桃酥,笑道:“姑娘既送了桃酥来,奴这就去沏一壶新茶。”说罢,便自书房退了出去。
周妙上前两步,将桃酥放到了桌上,没话找话道:“原来殿下在这里啊?我先前出声,没听见回音,还以为屋中没人呢。”
李佑白将手中毛笔放入竹雕笔洗,说:“没听到。”
一听他的语调,周妙心想,果然是不知怎么就得罪他了。
她露出个笑脸,道:“我刚才去了膳房,这桃酥是新做的,还热着呢,特意送来给殿下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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