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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皇帝真缺银么?盐道,铁使每年白花花的银两去了哪里?去岁,孟仲元使人拿着皇帝的口谕去矿场又征矿课银,课银又都去了哪里?
李玄心中冷笑,道:“高大人辛苦了,老夫明日要回营去,便不远送了。”
高恭笑道:“将军自不必送。”说着,又是一揖,转身便要离去。
“高大人此番来锦州,可是得殿下授意?”李玄出声问道。
高恭脸色未变:“将军何出此言?”
“我若记得不差,你六岁便被高朗送进了东宫作伴读。”李玄深深看他一眼,“池州军如今十万军士,李佑白舍了太子之位,舍了一双腿,十万池州军从此死心塌地,只待他一声号令,只是……”李玄拖长了语调,犹带讥讽,“只是远水解不了近火,李佑白又算计起我锦州军……”他冷冷一哼,“你回去转告他,痴心妄想!”天子尚坐于堂,便是太子,也是臣。
高恭闻言,“在下自去岁便再未见过殿下,将军多虑了。”
李玄不言,见高恭却是一笑,转而问道:“将军可还记得稷王柳向,陛下削藩,柳向不肯,结果如何?”
李玄当然记得,他是削藩的一员大将,柳向掌兵多年,绝非酒囊饭袋,稷州怀山靠水,以崖为隘,易守难攻。
可是那一日原本坐于马上,临崖垂望的柳向忽地自马背摔落,被飞箭穿心而亡。
他虽不知其中曲折,但柳向多半是被皇帝派人毒死的。
他手掌重重地拍向身畔几案,“啪”一声大响。
“你在威胁我?”
高恭摇摇头:“在下不敢。”躬身拜道,“将军保重。”说罢,便转身走了。
李玄怒瞪着他的背影,一个毛头小子敢威胁他。
可待高恭走后,李玄渐渐冷静下来,左思右想,削兵不成,皇帝真会杀他。
不,李玄为李元盛卖了大半辈子的命,杀他不会,让他卸甲归田呢……
他招手又将仆从唤来:“去州府打听打听,有没有大殿下的人来过?”
*
三日过后,周妙又收到了衮州寄来的书信,周家将信寄到了固远侯府,由侯府的仆从转交到了周妙手中。
连同信件一道送来的,还有一只毽子。
毽子毛依旧是雪白的颜色,她掂了掂,比先前的鸽子毛毽子轻盈了许多。
她适才想起来,之前李权提过要送她一个更轻一些的毽子。
没想到他还记得。
以前的她兴许只会想李小将军真是个好人,可眼下周妙品到底出了一点不同的意味。
可惜,院中犹有积雪,踢不了键子,她只好先将毽子收了起来,再去细读周家的书信。
内容老生常谈地让她回衮州,并且信中再一次提到了那个白家公子,周妙看了两眼,撇在了一旁。
她走到花厅,却见秋雨坐在屋角的矮凳上,迎着窗外的光亮,往一张白绢上描描画画,她不禁好奇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秋雨回头,见到是她,忙自凳上站了起来,脸上一红,答道:“翻年过后,上元节便近了,奴婢想做一些灯,挂在院子里。”
话音刚落,冬雪端着一壶热茶进门来,揶揄道:“秋雨做灯是等着上元节给姑娘看,还是给别人看?”
秋雨脸上涨得通红:“冬雪姐姐别打趣我了,灯就是做给姑娘赏的。”
冬雪但笑不语,周妙问道:“上元节赏灯这般讲究?”
秋雨一五一十地说:“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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