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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能扛。

顾弈:“那你不说?”

“扛扛就过去了。也没啥。”

顾弈瞥她:“那今天拔了吧。我看你精神也挺好,这么能扛,一步到位吧。”

青豆摇头,一本正经:“不行,下午不能拔牙。”

南城有这么一个说法:拔牙得是上午,若是下午,会大出血。

这说法可以算是深入人心。青豆一说,在场所有非牙科专业的,都深以为有理。虎子应声,“说的也对,那明天早上来吧。吴医生,明早上能来拔个牙吗?”

吴世康无所谓:“我把钥匙给师哥。”

顾弈没理会,扶着青豆肩,把她按回椅子,拇指食指扣住下颌,“拔了吧。”

青豆眼睛瞪圆,眼神发出疑问:你有病吗?会大出血的!

他抬眼与之对视,“书上没这说法。”说完,再次聚焦往口腔。

青豆迷瞪,看向他镀光的睫羽:真的?现在拔?

她迅速认命。眼睛眨巴眨巴,隐约放弃挣扎。

顾弈猜透她心中九九:“也得你乐意啊。你不乐意,我肯定不能强行拔。这事儿得打配合,不是吗?”

青豆眼睛咕噜咕噜:阴阳怪气?

顾弈眼波一柔,挠得青豆又是心痒。他眉眼没动,但她笃定,口罩下的他笑了。

-

顾弈也就是说说,没准备给她拔。

给青豆补四颗牙过程中,几人各自打道回府。

素素先走。孟庭和她约好晚上一起去逛百货商场。孟庭脱节长江三角洲这片的时尚许久,声称要考察考察市场情况。虎子紧接其后,没办法,他家老母亲和老父亲正巴巴等他回家吃饭。本来指望他狱后着家,老老实实,结果还是屁股挨凳如扎钉,每日等不及地要往外走,约好过年每日回家吃晚饭,已经是刀架在脖子上的威胁结果了。

吴世康把锁门技巧教给顾弈,也走了。

这是老门店,开关门颇有技巧,一扇老旧的双开玻璃门左右都是机关。门锁有三处,一是玻璃门,二是玻璃门关上,门上上一把链条锁,绕三圈半,三是卷帘门,门底有一锁。教顾弈锁门后又教他开锁。钥匙完全送进去,再退出来一点点。这个“一点点”自己掌握,很微妙,只有开惯了才懂。

青豆最晚来,最晚走,到太阳掉下地平线,月亮高高挂上天空,口腔内四颗牙齿才磨了三颗。

说实话,牙齿酸得快倒了。上牙特别敏感,青豆听牙钻涡轮钻进头颅,酸得瞪眼干流泪,全身汗毛起立敬礼。

按照那个声势,她应该已经血流成河了。但每次坐起漱口,她都还活着。不得不说,人的身体真奇妙。

过程非常恐怖。青豆几度想起小时候的猜想——牙医是世界上最像杀人犯的人。如果眼前人不是顾弈,她那会肯定在想遗言。

后面美色已经无法支撑痛苦的过程,青豆终于闭眼,刨出记忆里美好的东西,聊慰凌迟的痛。

她脑子里关于恨啊爱啊生气啊纠结啊都消失了,一切的一切,被漫长尖厉的的电钻声覆盖。

顾弈很有职业精神地问她痛不痛,痛的话他轻点。青豆同样具备极高的患者素质,始终摇头,表示自己可以!

“是水太凉了吗?你在抖你知道吗?”顾弈拍拍她的肩,提醒她往盂盆里吐水。

“啊?是吗?”青豆疼得都不敢合拢嘴巴,漱完口又栽倒回去。

顾弈说:“还有一颗,下次弄吧。”

“一次性弄好吧。”下次还来?太可怕了。“你累了吗?”

顾弈:“我不累,我只是感觉......你快吃不消了。”

程青豆强打精神:“怎么会!只要想到我以后刷牙刷的都是好牙,我就很舒服。要是留一颗,我会很难受的。就像扫地扫了三个角,还剩一个角留着下回扫,那比不扫还难受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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