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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一落,电话挂断。
可以听得出,顾弈怒气不小。电话吃痛的哐啷声叫唤得青豆耳朵都疼。
次日早上,秋凉掠过南城,单衣下的皮肤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青豆经过小卖部,抱紧双臂,想到了昨晚两通电话的荒唐,脚步特意等了等,半晌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傻事,怎么可能刚好等到电话。哪有那么好的缘分!
青豆也到了有男女心事需得倾诉的年纪。以前她不爱说这种事,有点无聊,好像不值得一提,今日特别想笑。又好笑又好气。
晚上,素素来礼堂跳舞,听青豆说完此事哈哈大笑。
顾弈给人露出的一面完全不儿女情长,好像对一切事情都不太在乎,名誉金钱似乎都是虚的,可在青豆面前,完全是一只分毫必较的暴躁情犬。
素素说,“下次你们相处,我要变成一只小蜜蜂,叮在你头上,看看我们冷酷的顾弈私下是怎么对你好言好语的。”
青豆摇摇头:“你错了,他对我和对你们没有区别。”
顾弈就是顾弈,表里如一,始终如一。青豆连接下来他没回信都猜到了。一回生二回熟,少爷生气的套路她都把握住了。
南城大学摄影社举行了一次人像摄影的活动。社员在空置的教室布景,挂上白色床单,高举床头台灯,学习打光。
模特是社内的两位女同学,一个就是青豆。
一群男生举着相机,对准她的酒窝要她笑,要她扭腰,要她把塑料假花挡住嘴巴露出一只似笑非笑的酒窝,那一刻,她就像个艺术品。
最后她把那张照片寄给了顾弈,这个混蛋依然没有打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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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4年年底,青豆的第二篇稿子经过十余次修改终于见刊,依然是《南风》。余老师问她,这个没有念大学、上山修佛的人物有原型吗?青豆想了想,骗了他,她说没有原型。
此前她投了两篇稿子,一则是花衬衫,一则是二哥。因为都涉及灰色,全部是真人真事,有卖弄情怀之嫌,写的也不够好,均被退稿。
余辉之很欣慰,他夸青豆,这次不再是真人真事,尝试原创小说,很不错。
青豆在会见室见虎子,把稿子给他看了。他说,人间事,真亦假来假亦真,只要你能把故事写得足够好,真假难辨,你说真的就真的,说假的就假的。
青豆也以为如此,不再别扭自己欺骗了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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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豆这脚崴了两个月,到顾弈回来才算彻底好。
他研究生课少,回来得很早,青豆事先知会傅安洲,让他套顾弈的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傅安洲告诉她,1月10号的火车,12号下午到。
她知道顾弈那厮的脾气,中午吃完饭就往火车站赶。
幸好她耐心好,不然这么漫长的等待,哪个姑娘吃得消。
顾弈大老远回来,就拎了一个小号的蛇皮袋,和书包差不多大。
这厮倜傥地劈开狼狈凌乱的倦旅人群,像个刚出公差回来的雅皮士。
青豆头发理至肩膀,不规则的碎刘海飘在清汤挂面的脸上,青涩又妩媚。脑袋后,她扎了个简单的啾,奔向顾弈时,一颤一颤,俏皮如兔尾巴。
顾弈假装没看到她,越过她径直往外走。
离开程青豆这枚焦点,入眼迅速失焦成一丛丛黑脑袋和乱七八糟的行囊,走出两步,还是没忍住,他下意识回头找她。
火车出站人太多,挤得人根本站不住脚。他生怕多走几步,他们就挤散了。
青豆歪着头,漾着酒窝,站在人群之中,两眼闪烁着“我就知道”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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