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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媳都要为点屎尿屁的事吵架。

以前青豆是听不出子寅卯丑的。她只觉得她们妯娌关系好差,每天吵死了。

后来,她听懂了,很难控制自己每天支起耳朵听壁角的欲望。

在有了聂小倩和宁采臣生孩子的事儿之后,她对□□的七窍通了三窍。看《黑猫警长》的时候,青豆看到新婚之夜螳螂太太把螳螂先生给吃了,剩下的四窍少说又通了两窍。

夜里,二哥的鼾声下,那些潜伏在生活里不显眼的细节——譬如女人压抑的啜泣声,床榻吱呀的摇动声,不耐烦拍墙的警告声,都有了明确的指向。

螳螂吞肉那嘎吱嘎吱的喉间细碎,肯定也不止只有青豆一人咽口水消化。

大媳妇林芬芳前一晚要是没睡好,次日铁定暴脾气。

她会暗讽二媳妇孟庭,“搞得老老晚,睡都睡不好。”

孟庭从来不输嘴仗,端着痰盂也能反击:“是的呀,累都累死了。”

林芬芳:“白天蔫巴巴,晚上倒是不要命。”

孟庭:“没办法,有些事嘛,同人不同命。”

林芬芳:“有本事搬出去啊。”

孟庭:“是的呀,有本事么,就搬出去咯。”

无数次的嘴仗里,孟庭一直是精气神十足的狐狸精形象,所以当她灰头土脸地在木马桶上占位一小时后,青豆终于忍不住,敲了敲厕所的门:“孟阿姨,对不起,我......”反正快死了,也没有顾忌了。

孟庭熄了烟,长叹一口气。出来时,她看了眼捂着肚子的青豆:“那个来了?”

青豆:“啊?”

在青豆所能接触的认知里,从没见过女人抽烟。但此刻的她没有心思惊叹孟庭吸烟的事儿。

孟庭借月光上下打量她:“难道你还没来那个?”心算她年纪,嘀咕了一句,“不过也快了。”

“啊?”青豆沮丧着一张脸。她在说什么?

“还是拉肚子了?”孟庭问。

“不是的。”青豆伤心。

人到死前,其言也真,青豆慢吞吞说了自己流血不止的事。她想,她死后二哥还要住在这里,希望大家可以看在二哥死了妹子的份上,对他好一点。

孟庭笑骂了她一句土包子,上楼去拿了卫生巾给她。

讲用法时,孟庭又嗤笑一声,“也是巧了,这是我第一次买这个。我自己都没用过。”

青豆这才知道,自己来的东西叫月经,传女不传男,以后每个月都会毒性发作,重则生不如死,疼痛不止,轻则没事人一样,一身飘轻。

青豆问孟庭可有解药。

孟庭盯住青豆好半晌,摸摸她的脸蛋,下一句是完全无关青豆问题的话:“豆子,帮阿姨个忙。”

孟庭又上了趟楼,再下来,牵了个漂亮的姐姐。

孟庭对青豆说:“她也来月经了,今天不方便睡我那儿,你们挤一晚好不好?”

月经是秽物,同一天来,会倒霉到一块。她点点头,理解中毒之人需隔离处理。

铺床时,青豆说:“如果姐姐嫌挤,可以睡二哥的床。”有时候六子哥会和二哥挤一张床,青豆看他们支成两条笔直的肠子,睡得很累。

孟庭问,“青松今天不回来吗?”

青豆一五一十:“二哥去老家了,过几天回来。”他说去看看吴会萍和妹妹,顺便把欠大伯三叔家的钱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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