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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的心像是被剑戳了个大窟窿,冷风呼啦啦直往进灌,他的手抬了抬,复又落下。
“你没事吧?”
“没事。”她摇摇头。
“嗯。”陆行云松了口气,书庭将地上的披风捡起来,披在他身上。看到白色的披风,姜知柳怔了怔,正是她那年送给他的那件,看边角已经陈旧,但却洗的很是洁白,可以看出主人的爱惜。
手紧了紧,姜知柳低眉,掩去了眼底的神色:“我先回去了。”身子一转,快步走进院子。
“砰”,院门随之阖上。
不轻不重的声音落在他耳畔,却似巨石撞入他心湖,激起惊涛骇浪,拍得他心口阵阵发痛。
望着冷硬的门扉,陆行云拳头一紧,整颗人像是陷入了无边的黑暗地狱,视线被黑暗吞噬,所见皆为黑白,再也没有一点光彩。
身上像是浸入了冰冷的湖里,彻骨的严寒和巨大的压力从四面八方裹挟而来,迫的他喘不过气,胸口的洞被那寒意越捅越大,逐渐将他整个人吞噬。
这一刻,终于来了。
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他们,只有他和她。
他立在那里,如同石化的雕像,一动不动。斜晖尽去,天色逐渐被黑暗笼罩,寒冷的风一阵阵刮来,撞得门扉哐哐作响。
望着他如枯叶般虚弱落寞的身影,书庭黯然一叹,无声地边上守着。
当长街上的宅灯亮又灭,四周的人家由欢闹到寂静,当稀疏的星月高高悬起,陆行云终于动了,只他立的太久,身子都麻木了,双脚跟灌了铅似的,每走一步都沉重极了。
书庭正想扶他,却被他推开了。
暗淡的檐灯下,他扶着冷硬的墙,一步一步蹒跚地前行。短短几步路,他足足走了一盏茶,终于他回到院子进了屋。
书庭想跟进去,陆行云却抬手,背影凄清的好似寒风中的芦苇:“别过来。”
他摇摇晃晃往里走,终于消失在书庭的视线里。书庭目中泛起担忧之色,又不敢违背他的命令,只能在外面候着,这一守就是整宿。
翌日清晨,他故意挨了时辰,等日影高挂时,才推门进去,可刚进屋,他就看见陆行云呆坐在桌畔,双眸呆滞布满血丝,眼角乌青,疲惫得像是一夜都没有睡。
书庭瞳孔一紧,张了张唇,却只化作一声轻叹,端着铜盆走到近前,默默服侍他洗漱,挑了件他素日常穿的衣服。
正要离去时,身后却传来男子淡淡的声音:“去买件大红的。”
书庭一惊,回身望去,见陆行云站在窗前,默然地望着隔壁院子里那棵已经稀疏的桂花树。
“好。”他应了一声,立即出去,跑遍了整个杭州城,挑了七八件各个样式的大红衣袍。
陆行云看过之后,指了最中间那件,腰封上有祥云纹路的。
之后陆行云便留在院子里养伤,时而看书,时而立在廊下看那棵桂花树,但大多时间却在闭目沉思,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般过了半个月,已是隆冬时节,杭州迎来了第一场鹅毛般的大雪,洁白的雪花纷纷扬扬,将整个杭州银装素裹,望之白茫茫一片。
“好美啊!”
烨烨望着院里的雪,兴奋极了,扔掉暖炉跑进院里,打起雪仗,姜知柳莞尔一笑,也捏起雪团,母子两玩儿的不亦乐乎,鼻尖和耳朵都冻的发红。
正兴高采烈的时候,书庭将门敲开了。
姜知柳转头望去,见银白的院门前,陆行云静静地立着,身上穿着一件大红的袍子,腰封上金丝祥云花纹十分精致,他肩宽腰窄,身如玉树,清峻的面容如雪魄兰芝,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明亮得如一缕皎洁的月光。
他素来只爱蓝色、白色这样素雅的颜色,红色只穿过两次,一次是他金殿折桂、状元游街,一次是他和姜知柳成亲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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