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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了再给她看吧,”天寒地冻的,今年冷得早而干,饶是陆双行也觉得鼻子脸上有点木了,“不说话,一会儿你又要咳嗽了。”
越快到达曹林越可能发现白衣画骨的踪迹,可惜即便日夜兼程今日也到不了。为御寒两人装了酒上路,等到停下来休息时业已凉透。田头有棚户,师徒俩夜里便在此处落脚。夜深人静的,往远处能看见零星几盏没灭尽的茅屋灯火,两人不愿深夜再去打扰。他们要提防画骨,人家家里也怕来借宿的正是画骨乔装,干脆互不相扰。
那棚户很矮,勉强能遮风避雨,夜色正当浓,谢爵拔开塞子喝了几口酒御寒,随手递给徒弟。陆双行也喝,喝完脸上倒是有些热乎了,胃里仍是冷冰冰的。不远处就是田,不好生火,两人在草席子上和衣而卧。谢爵早开始犯困,躺了须臾,又忍不住捧着手呵了几口气,轻声道:“真冷啊……”
陆双行本也平躺着,听见他说话眨了眨眼睛,翻身面冲师父躺着,抓过他的手呵了口气贴到自己脖颈上,“不冷了吧?”
谢爵一顿,往外抽手没抽出来、还牢牢被陆双行攥着。他只好道:“别闹。”
“没闹啊。”陆双行无辜道。
“好好休息。”谢爵硬把手抽回来,翻了个身背冲他躺好,不出声了。
整个棚户内幽静无比,清浅呼吸慢慢变得平缓。陆双行知道师父睡着了,但他却还没困意。他瞄了眼身旁,视线越过窄窄的肩头、便看见了谢爵两手仍缩在胸前,好似冷得紧。他蓦地觉得长大并不是件好事,他不想长大了。
陆双行悄悄往师父身边再挪了挪,两人离得很近,只是中间仅隔着的草席兀自从缝隙间洇出地气的寒意。他很快也睡着了,在梦里,他们出巡的那年下了大雪。
雪下得很大,连画骨都嫌冷消停许多。师徒俩回程,半道上大雪封了路,只能暂缓脚步。谢爵怕冷,陆双行却正值年少体热、像个小火炉似的。不过,谢爵仍然一夜都把他的手塞进自己怀里取暖,天冷他不但听不见还咳嗽,咳得陆双行心很乱,不知不觉一点儿都不冷了。
湿而干净的雪气好似从梦里延伸到了身边,陆双行迷迷糊糊屈起腿,膝盖顶到了谢爵腿上。他睁开眼醒了,顿时被刺骨寒气扑脸,爬起来一看才惊觉外面竟真的下雪了!大雪已铺满了夜色,鹅毛般的雪花把棚户脆弱的草顶压弯、发出不易察觉的嘶嘶摩擦声。这棚户没有门,本就是庄稼人中午对付着休息的地方,此时也没比直接躺在雪地里强上多少,谢爵冷得整个人都蜷缩起来,紧闭着双目。
陆双行赶忙爬起来,推着他肩头唤道:“师父。”
谢爵毫无反应,陆双行心里咯噔一声,手重了点,大声道:“谢爵!”
谢爵兀自一动不动,陆双行心里有些慌了神,干脆把他扶起来搂进怀里,自己背冲外面挡风。谢爵丝毫没有要睁眼的意思,贴在他颈间的鼻梁下颌凉得像冰块儿。他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手背直发僵,一手揽着谢爵搓了半天掌心才勉强温乎,又连忙搓谢爵身上。天寒地冻,风霜逼人,陆双行去够酒袋,连灌了好些身上终于稍有暖意,他把谢爵搂紧,右手手掌贴着他脸颊。
腕子上的伤没好全,怕捂着不好穿太紧的衣裳,抬手时袖口滑下来,白绫上渗出星星点点的血渍,刚结痂的伤竟不知何时又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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