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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是块儿不太明显的疤,原本光洁无瑕的皮肤有些凹凸不平,所幸很小,又挨近额角,平时被头发挡着,旁人并不知道。陆双行抚了下那疤,半侧过脸盯着师父,“怎么弄的?”

“磕的,”谢爵说着把他那只手拿下来,“问了几百遍了。”他不等徒弟再问便继续道,“怎么磕的?不小心磕到桌角上了。好了,不许问了。”

陆双行笑笑,谢爵也冲他笑。他把手放回他腿上,谢爵动作小心地解开白布,不管多小心总归是会扯到伤口,陆双行“嘶”了声,谢爵瞥了眼,温声道:“别看。”

手腕上是很难看的一片伤,混杂着药粉,更加血肉模糊。陆双行心里倏地刺了下,忽然抽回手,“脏。你别看,我自己换。”

他说着要去夺药瓶,谢爵佯怒道:“胡说!别乱动。”他把陆双行那条胳膊按回去,药粉撒上蜇得陆双行再次“嘶”了声。他看了眼自己手腕上铺满褐色药粉的伤口,确实狰狞难看。谢爵又道:“透透气,等下再包。”

他轻轻吹了吹伤口,哪成想药粉堆得厚了,最上面那层一下子扬起来,呛得两人一齐咳嗽起来。肺腑间呛进药粉,喉咙里回荡着干涩的苦,陆双行咳嗽完了再转头,只看见谢爵仍然托着他那条胳膊往伤口上吹。屋里昏暗,床前他点了灯,垂下的眼帘有半片羽睫的阴影,随着光亮小小地晃动。陆双行还想摸一摸那些阴影,但他止住了心念,只是定定地盯着师父的脸,直到谢爵终于也察觉到了,“嗯?”了声抬目也看过来。

“沾到脸上了。”陆双行睁着眼睛说瞎话,坐起身拿指节蹭了下。两人猝然离得很近,暖香笼罩间平生出种别样的亲昵。谢爵似乎察觉到了,若无其事拉开了点距离,边要起身边道:“行了,你大了,我不好一直在这儿陪你——”

“为什么?”他还没站起来,陆双行腾地抓住了他袖口,眼睛再次追了上来。谢爵一顿,只好也转回头看他。

心中那股躁动与烦闷仿佛再度涌上,药粉的苦也还未散去,陆双行蓦地莫名有点恼火、也含了半口嗓子的干涩,不知怎么便追问起来。他不等谢爵开口解释,便哑声道:“我不明白。师父一会儿说我大了,一会儿又说不想我长大,”他越说越委屈,一时竟自己也分不清是故意博同情还是真委屈上了,“我长大了你就不能留下来陪我吗——”

他把师父拿捏得死死的,果然一说谢爵便有些妥协,坐回来无奈道:“我总不能一天都待在这儿吧,你也睡不好。”

陆双行皱眉,含糊道:“你走了我才睡不好呢。”

师徒俩眼瞪眼无声对峙片刻,谢爵彻底妥协了,叹气道:“好好好,我不走。”

陆双行仍不满意,有一刹那他想开口叫师父不止坐在床头陪着他,想让他像小时候一样和他睡在一起,他只需要用一个梦魇就能换来他的怀抱。或者连梦魇也不需要,因为他是个孩童,可以像小被儿一样肆无忌惮地扑进他怀里。只因为自己长大了,这些便都需要一个理由,实在是不公允。可只想了想,陆双行便咽了回去。也因为他长大了,他对他的怀抱不再单纯而天真,而是带着种僭越的索求。

索求更多,一旦撕开了个口子就无法再停下来。

陆双行情不自禁抬眼看向师父,谢爵身上有种超越年岁的沉凝沉稳,他不止守望自己,也守望天下。陆双行从心底敬佩,偶尔也希望他能只守望自己。比方现在,他的手伤到了,所以他可以再挪一挪,把头倚在师父的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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