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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双行就手把门掩上,答说:“吃过了。司郎说她俩同宋家庄打过交道,便遣她俩去了。”

“那等回来再议吧。”谢爵说完了,安安静静坐下来吃饭。吃完了陆双行去送碗筷,再回来见他桌上摊着分骨顶案牍,定是在编撰《朱颜记》。墨块研了一半,淡淡的墨香弥漫在绵绵细雨的水汽间。谢爵并非闲不下来的性子,正相反,若是无事他大抵能静坐在那儿一整日。陆双行坐在桌边给他研墨,一圈圈细细的沙沙声漾开在屋中,桌上行炉里暖香混开灰白的烟云,谢爵手托着下颌,手指在一行字迹上滑过,随口道:“我倒是找到了。”

陆双行抬头,“什么?”

“去年,琴琴瑟瑟从外面回来的时候路过宋家庄,宋老爷是个财主,家修在土堡中。她俩借宿那晚意外从家丁中揪出一个画骨,就地斩杀了。”谢爵说着指给他看,“怕不是宋老爷怀疑家中有画骨,琴琴瑟瑟同他打过交道,便又派给她们了。”

陆双行凑过去看了几眼,坐正身子,谢爵给他看完,继续翻下一页。

半上午悄然度过,雨下个不停,谢爵坐久了不舒坦,站起身活动身子。他把行炉随手拿过来,炉壁透出微弱的温暖,香烟跟着烟雨迷蒙散开转瞬即逝的卷雾。带着火气的暖香、陆双行仍能从中区分出另外一股淡淡的香甜。他不由追着那抹青灰色瞧,吹过他鬓侧垂发的风应是穿山过水而来,不曾困顿于屋舍,裹着香烟打了个旋便又离去。陆双行的心跟着那风转转停停,似是催动记忆想到了许多,进而鼻息间涌入淡淡暖烟,再回转到眼前。他的师父该配锦衣华服、做个闲散王爷,而不是终日与雾障中的骷髅白骨为伴。

谢爵像是感受到他目光、转头看过来,有些不明所以,遂笑笑又坐了回来。那嘴角扬着,他却蓦地一叹,“明年琴琴瑟瑟走了,还不知谁能顶上。”

陆双行想也不想,张口答了句“我呀”,谢爵看他一眼,无奈道:“难不成还能把你一人劈开成三个用。”

这倒也是,若是将他们师徒俩拆开,另给自己安排一位骨差,陆双行才不愿意呢。但真要说起来,谢爵也算是看着琴琴瑟瑟长大,是真心希望这对姐妹功成身退的。

原以为今天能平平淡淡度过,不成想下午一道惊雷炸开,瑟瑟传信回来请援。陆双行带回这消息时刚巧滚来阵阵雷鸣,险些把谢爵惊出冷汗。他手里已拿了两人玄刀,谢爵手忙脚乱进卧房换利索的衣服,不忘喊说:“备马没有,马车太慢了!”

“都好了,”陆双行在外面披避水的蓑衣斗笠,扬声答说,“往常她俩传信落款都是琴瑟,这信我看了,落款只有瑟瑟一人!”

外面那雨像丝雾似的细、再快马加鞭,蓑衣斗笠穿不穿其实没什么区别。宋家庄不近,夜半才能到,师徒俩不敢停歇,终于在子时赶到。

远远便能看见土堡内火光明亮,土墙上一人戴着斗笠翘首以盼。她立在高出,先瞧见师徒俩过来,没有呼喊,只是招手示意。谢爵转头看了眼身侧的徒弟,陆双行一夹马腹超过,朗声道:“是瑟瑟。”

两匹骏马杀到,土堡的门刚好升起。瑟瑟跑出来迎,能看到堡内家丁走来走去,但没人跟过来,只偶尔有些眼睛偷摸打量。师徒俩拴马,谢爵忙不迭问说:“琴琴呢?”

“和宋掌柜一家子在一起,”瑟瑟答说,“说来话长,先进屋。”

此处风大,张口说话细雨便刮进嘴里。瑟瑟领着师徒俩进屋,桌上的壶里有茶,虽是粗茶,胜在滚热。两人喝了些过过寒气,瑟瑟立在一旁沉声道:“宋掌柜前段时间着人修缮地道,从土墙里起出来一具男尸。附近已有些年头不再来山匪,也很久没闹荒闹械斗,地道许久未曾修缮。宋掌柜原以为是家丁私下里有矛盾打死了人,刚要严查,一清点却发现少了人,且墙里那具尸首无人识得,恐怕不是家丁。”

陆双行问说:“少了几个人,尸首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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