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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里夏先生彻底恢复皮肉光洁。药汁渐渐融入,青黑色消退得一干二净。尽管仍然面色惨白,一看就是尸首。这是师徒俩头回目睹修皮的变化过程,因此整个晚上都时刻紧盯着那些黑斑,暗暗记在心里。
青黑色从皮肉上退净,却又慢慢染回了头顶。天色昏沉,本该大亮的,不想起了雾。灰蒙蒙的雾气时淡时浓,将不远处的卧林村笼罩。浓稠深处几点微弱的芒光,大抵已有人起身,生火做饭。牛棚外的树林夹杂着雾气,是一片鬼魅的青蓝色,潮冷叫人鼻尖发麻,谢爵禁不住咳嗽了两声,顿时又惊醒了锦缎。
她迷迷糊糊爬起来,想去焐焐谢爵的手,被陆双行扫了眼,莫名其妙又停住。陆双行把那双手揣进自己怀里,轻声问说:“听得到吗?”
谢爵微微点头,三人蓦听得些草瑟声,似是两人于雾气中结伴而行。他腾地把手抽回来,三人对望一眼,轻手轻脚起身戒备。谢爵那手在转瞬透出玄黑骨色,仿佛拿了把造型奇异的武器。他不由就把陆双行和锦缎护在身后,眯缝起眼睛凝视着外面茫茫雾色。
浓雾中,一盏灯笼的火光摇摇晃晃,把周遭的白映透明了些,隐约能看见两个人的轮廓。陆双行贴着师父的耳朵用气音道:“是货郎。”
两人越走越近,交谈声便也传进耳朵。货郎不紧不慢说:“那寡妇迟早坏事。”
同他结伴那人顿时有些不悦,“昨日我已同交代,你进屋只管说自己太累早些休息。从未出过岔子。”
“那寡妇同我说,当初和我好为着就是我这人体贴。这些年好久才回来一次,进屋一句话不同她多说。”货郎阴阳怪气继续道,“你迟早露馅儿,早些把她也除掉算了。”
“你懂什么,村里蓦地少一大活人,必定得把骨差招来。我念着她性子懦弱,从未出过岔子,她是个女人家,难道还跑去分骨顶说,这些年我男人不碰我了、定是画骨钻壳?”那人一口气说完了,货郎也不接话,两人怪声怪气哈哈笑起来,脚步加快了些。
这些污言秽语小孩可听不得,谢爵脸上显出些愠怒来,可怜张寡妇以为找到了可以依靠之人,不想却为画骨利用蒙在鼓里。眼看那两人即将走到,又没法再去捂上锦缎的耳朵。谢爵把她往陆双行那儿一塞,“护好小被儿。”
两名画骨打着灯笼终于走近牛棚,他们余光只瞥见一道黑影,那茶博士反应够快,转身就要溜,谢爵比他更快,显出骨色的右手顿时卡住他脖子,左手一扭——
锦缎抬手把铁匕首抛给陆双行,陆双行接过了抽刀,径直刺向货郎,货郎不由抬手,竟直接空手去抓!铁匕首穿过掌心,货郎顺着劲儿直往下卸匕首,陆双行却反手往上提,那只手直接被刀刃割开,鲜血横流。与此同时,茶博士奋力拧身,画骨力气远超常人,他本以为自己能顺利卸劲儿脱身,不成想钳住他那人手纹丝不动,脚下一旋直接将他压跪倒在地。货郎才不管他,自匕首下挣开就要逃,陆双行不慌不忙,伸手一把揪住他头发。货郎猝不及防头跟着一抬,刀刃瞬间杀到,毫不犹豫划开了他喉咙!
货郎抬手去捂血柱,陆双行跟着一松手,这下两名画骨皆跪倒在地。陆双行把匕首在手上转一圈反手握住,师徒俩一个压制那茶博士,一个下刀精准,三两下挑断了茶博士手筋脚筋。画骨一左一右横道在地,货郎还能动弹,满眼惊恐、捂着脖子要往前爬,谢爵没什么反应,起身挡在他面前。
“别紧张,”谢爵温声道,“你不会死的,你心里最清楚不过。”
锦缎从牛棚里跑出来,陆双行转身道:“小被儿看好他。”
锦缎点头,接过匕首竖起刀把,刀尖儿顶在了那货郎腰椎上。
师徒俩对望一眼,走回茶博士身前。茶博士一言不发,瞧着比那货郎镇定许多。他歪着脖子来回打量师徒俩片刻,突然开口说:“骨差?还是剔骨先生。”
“骨差。”陆双行不紧不慢答了,扭头又看师父。谢爵俯身,重复了一遍,“分骨顶骨差,我叫谢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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