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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光东出西落,残阳如血,同一个金乌,照耀的是不同的人世间。
怜玉跟一条死鱼一样躺在木板床上,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告诉外人他还活着。
商辞昼不是人,娘的,商辞昼不是人!
怜玉跟着李伦学了几句脏话。
他要是是个人,也不会在行船途中用绳子绑住他,下水的时候也要绑着溜,生怕自己潜回去找主人。
呸!狗皇帝,黑心莲,不把鱼当鱼!第一次走这条水路,就算是怜玉开了天眼,也在路上耽搁了四五天,这四五天,还要一直承受商辞昼怀疑的眼神,那眼神就差将废物两个字刻出来了!
怜玉在边境驻军的木板床上翻了个身,嗓子干渴的厉害,转头想要摸水喝。
可是水壶早已空空荡荡,他只好捶着游废了的老腰,拎着水壶出了门。
狂风漫漫,远处的血腥味道挥散不去,怜玉心里骂归骂,却是半点都不敢再找商辞昼对峙去。
他走了许久,才在小洼处舀了一些水,干渴之下咕嘟灌了两口,察觉味道不对低头一看,原以为清澈的水源早已浑浊,里面混着不知道从哪里流下来的血。
怜玉手上一抖,将水壶扔了出去,又趴在旁边干呕了几声,还没直起身子,便见一队人马从远处回来。
这里是大商驻军地界,回来的也必定是大商军士,怜玉现在一万个不想碰见这群割耳攒功的煞星,转身就要溜走,耳边却收进了几道话语。
“那批疫人全都抓到了吗?”
“……未曾,听说还有几个在跑,陛下怒的厉害,将抓住的拉到城口,杀鸡儆猴,全剐了。”
“唉……西越这狗贼忒不干人事,听说陛下正在南边和南代打仗,这个时候用这种下作手段来弄我们,这不是上赶着送死?估计他们也想不到,陛下直接走水路杀上来了吧……”
“是啊,大商军船出现在西越渡口的时候,西越人都吓傻了,陛下带来的人,加上边境驻军,这杀敌不跟切瓜砍菜一样?只可惜那牛羊疫已经传播了开来,叫我大商将士吃了好一把苦头,战事也被拖住了。”
怜玉背着身子,准备等马蹄声过去,却不料背后风声袭来,他猛地一避,这才被几个挥着鞭子的将领看到:“哎呀原来是怜玉小兄弟,你这么藏着咱们还以为是潜逃的疫人呢!下次不要背着身子了,小心被马踩死——”
怜玉:“……”
商辞昼究竟是养了一群什么变态啊啊啊啊啊!主人我好害怕我要回家!
商辞昼憋着气,在西越切了整整七日才停了下来,厄尔驽还没找到,但西越宫廷传来消息,老西越王没了。
怜玉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大营之外,行军打仗就是这样,今日在这儿明日在那儿,怜玉掐指一算再这么打下去,西越说不定就要被亡国了,那老西越王说不定就是被商辞昼这暴君给吓死的!
他手上端着好不容易弄来的干净水壶,抬头咕嘟嘟灌了一口,再放下水壶,便见商辞昼从不远处回来,座下乌追的屁股后面还拉着几个被绑缚着手脚的西越人。
怜玉一口水差点呛出来,他现在看见商辞昼就想跑,但还没跑得掉,就被皇帝叫住:“你。”
怜玉指了指自己:“我?”
商辞昼歪头,微微笑道:“对,过来,乖怜玉,来帮孤赶赶乌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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