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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着那药单一看,果真还是一些人都看不懂的字,若不是自己一直跟着师父,恐怕也是认不出来的。
江蕴行细致的擦了擦手,又经手了几个病人,他行为有条不紊,面貌看着年轻,却自有一股成熟的气度,不太像是市井小郎中,态势反倒像是个文人墨客。
已到午时,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医馆开了几个炉子熬药,一走进来便是铺面的热气袭来。
红衣小少年伸手拂了拂热气,护着一个身穿冰蓝蚕纱的人坐在了桌前。
容穆百无聊赖的在围帽下撑起脸蛋,听见怜玉在一旁道:“郎中,请替我家主子瞧一瞧病。”
江蕴行慢条斯理的擦过手,才温声问询道:“何处不适?”
容穆心道:骨头松,懒病。
怜玉结巴,要说清楚他的症状得半天,况且自己是个什么样儿只有自己最清楚,容穆伸手按下怜玉的话头,道:“大夫,若患心疾,药能不能做的不那么苦?”
江蕴行微微一愣,眉头皱起:“心疾?”
容穆嗯了一声:“要是麻烦,你就随便给我开点调补的药吃吃。”末了他再次强调:“不要太苦。”
江蕴行听着这把嗓音,隔着围帽却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楚对方神色,只听出是一个极年轻的男子。
他示意容穆将手搭在脉枕上,然后例行道:“公子可否露出面容叫我瞧一瞧脸色?”
怜玉不着痕迹往前走了一步,容穆无所谓的点了点头,他伸出空闲的一只手,微微掀开了围帽一侧,然后眉眼弯弯唇红齿白的笑了笑:“你瞧我还有几年好活?”
怜玉:主人又在作怪了!
自家人知道这朵花的脾性,外人可不知道,江蕴行循声望去,就看入了一双黑亮微翘的眼睛。
他指骨微微一动,撘脉的手不自觉重了些许。
“这位公子,瞧着像是我南代人士。”江蕴行道。
容穆一套话术走天下:“啊对,自幼被拐。”
江蕴行再开口,声色竟轻缓了许多:“不知此病可是在大商所得?”
容穆撑着脸颊:“啊对对。”确实是商辞昼那斯给他做的怪。
江蕴行沉吟了一下,没再说话了,而是换了左右手诊了好一会脉象,才微微起身道:“公子稍后片刻,待我去后面亲自为你找一副药。”
容穆忙强调:“不要苦的!”
江郎中点了点头:“好,稍等。”
他面色如常的走入后屋,小荷正在里面抓药:“师父,你这做了南代状元郎也不耽误看病救人呐!”
江蕴行脚下微快,没理小荷,伸手抽出了医架上的一个卷轴。
小荷凑上去:“江大人,看什么呢?”
卷轴缓缓打开,其上是一俊美玲珑的少年男子,只是作画人笔法稍微潦草,像是画了此画像的人拿不准本人长的什么模样,笔锋还稍有些颤抖。
江蕴行看着右下角注的小字与暗红王印。
[……身带奇香,今年应有十七八岁模样,面容与孤王相似,倘若真在大商京都寻到此人,切勿打草惊蛇,速禀。]
这样亲手绘制的小像,他拿到手的只是其中一份,怪不得钰王殿下一回国就找了王上密谈,如此相似的程度,简直就差直说此乃王室流落在外的小殿下。
江蕴行虽不知道王上哪里来的这么一个王弟,但并不妨碍此事事关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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