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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阮语弱声打断,脑袋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又晕又热,思绪像煮成了一锅稠粥,临时抱佛脚的塑料舞步早已颠三倒四,被绑带磨红的脚左一下右一下踩着军靴。
下边都这么兵荒马乱了,上面还因为耳朵红这点小事被顾修寒盯着问,小笨鱼恼羞成怒,软软地甩锅发脾气,“修寒哥,你能不能别总把脚伸到我鞋底下啊……”
修寒哥怎么像下肢失去知觉了似的,被踩了这么多脚都不知道躲,还问。
“……”
顾修寒被这波无理取闹噎到语言障碍恶化。
正好一段舞曲结束,跳累了的宾客三三两两去休息,顾修寒也把阮语带进一条僻静的廊道,让他坐在供宾客歇脚的长沙发上,伸手用指背贴了贴他沁满细汗的额头。
温度明显比正常高出一截。
“头疼吗?”
阮语不明所以地“嗯”了一声。
“没有力气?”
“嗯。”
……
顾修寒一连问了几个问题,答案都是肯定的。
“那杯饮料里有酒精,”顾修寒揉了揉眉心,“是我疏忽了。”
受邀参加舞会的都是成年人,因此侍者忘了提醒。
而人鱼对酒精的耐受度很低。
阮语也反应过来了。
“罪魁祸首”大约就是那些颗裹着不知名液体的啵啵球,亏他还觉得那些小球的味道很好。
顾修寒习惯性地,用沉缓耐心的语气解释道:“酒精会起到一些催化作用,所以你的求偶期提前开始了。”
由于缺少雄性安抚,发烧、无力与神志混乱的症状会持续24到72小时,需要卧床休息。
阮语迟钝地揉了揉热烫的耳廓,随即很懂似的点头附和道:“那怪不得会这样。”
“我先带你回去休息……”顾修寒话音一顿,眸光掠过阮语的脚。
纤秀的踝骨已被丝绒细带摩擦得红红粉粉,像是快要破皮了,不能再走路。
顾修寒微微蹙眉。
知道阮语皮薄肉嫩,他刻意将绑带系得松松的,就是怕勒坏了,结果就这么一会儿,前前后后一共只跳了三支舞……
顾修寒单膝蹲跪,离近了端详。
既心疼,又难抑绮念。
毕竟这一幕实在是……勾得人心浮气躁。
[怎么磨得这么红。]
……
[好嫩。]
又是两句模糊闷沉的心音。
内容没问题,都是事实罢了,脚踝确实红,皮肤就是嫩,换了谁也是这样描述。
可那字里行间不知为何,涌动着一股令阮语如坐针毡的怪异溽热。
……谁,谁啊?
阮语人傻了,脸蛋都发僵。
四周除了顾修寒分明没有别人。
躯体发育会使精神力增强,而求偶期的正式来临更是象征着人鱼的彻底成熟,能渐渐感知到更高等级生物体的脑电信号倒是说得通。
可是……
顾修寒用指尖拈住绑带头,谨慎地避免触碰到阮语,轻轻扯开,英挺眉骨下的双眼深海般幽邃沉静,神情清冷得能结霜。
与那两句心音边都不沾。
真的不像修寒哥。
是不是……又幻听了?
阮语生怕再听到那种让人坐立难安的怪话,慌得甚至忘了观察一下顾修寒的精神体是否有异动,也不敢追究心音到底是从哪来的,只顾着用废话搅合:“脚是我的尾巴尖变的,就是很怕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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