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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宋司谨以为他要骂人的时候,段灵耀头一扭,躺平,哼哼唧唧:“反正我不会一次两次就轻易原谅你,记得轻一点,别压到我伤口。”

这下宋司谨真有点忍不住了:“你不要再说胡说了,我是要帮你换药,没有别的意思,还有,谁要你原谅了?”

段灵耀一下子得意而笑:“人家说的就是换药,怎么,谨哥哥想到哪里去啦?哼,没想到有些人表面那么正经,其实心里下流得很!”

宋司谨:“……”

宋司谨理都不想理他了,径自从床头的小抽屉里翻找出常用的纱布、酒精、药膏和小剪刀,然后开始拆段灵耀身上旧的纱布。

段灵耀继续嚷嚷:“记住了啊,轻一点,别压到我伤口。”

拆开旧纱布,看着段灵耀腹侧那个狰狞的疮口,宋司谨的心顿时又软了下去。这道伤虽然看着比较小,却也流了很多血,而且扎得这么深,也是段灵耀命大,才没有得破伤风。

想想宋司谨就有些后怕,刚刚升起的一点火气跟别扭就又迅速消散:“对不起。”

这三个字出来,段灵耀刚露出的得意便瞬间凝固,他唇瓣嗫嚅,有两点星光迅速在他眼中闪过,他偏开头,声音软了不少:“就算你道歉,我也不会轻易原谅你。”

“我知道,你不用原谅我。”宋司谨实话实说,“我也没有原谅你以前对我做的事,你连对不起都没跟我说过,太没素质了。”昏迷的时候不算。

段灵耀一下噎住,脸色红红白白十分精彩,他正想说点什么,宋司谨已经开始给他抹酒精,于是要说出口的话直接变成痛呼。

段灵耀情不自禁抓紧宋司谨的衣角:“你轻点,嘶……轻点轻点。”

因疼痛而紧绷的身躯,在昏睡这么多天后仍显出悦目而流畅的肌肉轮廓,又因久不见阳光更加苍白,也就显得那道深红的伤口更加狰狞。

“已经很轻了,你忍一忍。”

一道小小的扎伤,痛就这一块地方,忍忍也就过去了,给肩背那道伤口上药才要人命。

段灵耀趴伏在宋司谨腿上,身上因疼痛渗出冷汗,像一条刚上岸还没有学会站立的鲛人。

宋司谨一点一点给他消毒,酒精渗透血痂,段灵耀疼的发抖,就说话转移注意力。

“你刚才什么意思,什么叫还没有原谅我?”

“就是字面意思,你以前对我做的那些事,我没有忘。”

段灵耀又疼又委屈:“不是说信我了吗。”

“是啊,信是一回事,那又是另一回事。”

“可我都被你害成这样了。”

宋司谨迟疑:“你也可以不原谅我,单独处理。”

段灵耀疼的直抽气:“不要!你说我欺负你,那你也欺负了我,凭什么分开算。”

“你能不能别这么不讲理?”宋司谨忍不住加了点力道,疼的段灵耀差点哭出来,“要不是你先不信我,我也不至于害怕到弄伤你。”

段灵耀咬着牙反驳:“还不是因为你骗了我好多次?”

宋司谨动了动唇瓣,一瞬间有些无力:“你以为我为什么要骗你……段灵耀,是不是在你眼里,除你自己外的人都没有心?”

惯爱蛮横耍赖的人敏锐地察觉到了那点无力与失望,试图继续狡辩的话语便堵在嗓子眼说不出来,他一下抓紧宋司谨的衣角,有些无措,有些慌乱,心底钝钝的痛:“我没有。”

宋司谨没心情应付他,便不吭声。

而他一沉默,段灵耀就忍不住想起那时他行尸走肉般的模样,心脏紧缩缩,惶恐、歉忱,他想,谨哥哥都先对自己道歉了,又何必再犟。

原来人都是贪心的,之前还想着只要有一点点真心他就不再跟他犟了,如今却又得寸进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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