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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漫的水汽都是她气息,他就放慢了脚步。
“那你呢?”她转身问。
贺让骁可算知道她是故意的,故意坏着说:“你想我睡哪儿?”
程尔不说话了。
她回房间,爬上他的床,没敢躺下。
手指抚摸他铱嬅的床单,眼睛四处看,窗户上有盆小小的仙人掌。
大概是很久没浇过水,有点营养不良的发黄。
她爬过去,用手指戳戳仙人球,有点刺,但不疼。
然后,她发现仙人掌的盆里有许多被拔掉干枯的刺。
不是自然脱落,像是人为的。
可是为什么要拔掉它的刺呢。
静谧的房间内传来哗哗的水声,砸在地上,拍在墙壁上。
或轻或重的,想忽视都难。
她忽然想到那次贺让骁忘了穿衣服的样子,闭上眼,那副画面活起来,她仿佛看见透明的水滴从眉骨汇聚缓缓往下,滑过脸庞喉结,越过锁骨,再往下蜿蜒……
水柱游走在薄薄的肌肉上,勾勒一道道少年人强健的骨骼轮廓。
光是想着,程尔面红耳赤了,她快速躺下捂着耳朵埋进枕头里。
清淡的洗涤剂的味道混着贺让骁的气息将她包裹,密不透风,往心里钻。
她的烫得不像话。
幸好就在她无法控制浮想联翩时,水声戛然而止。
四周寂静无声。
她轻喘着换了口气,拽过被子捂住埋进去,过了会儿又拉下来,脸上的热意只减不增。
她住进了贺让骁房间里,躺在他的床上,盖着他的被子。
这一切变得具体而清晰。
而她却躲在被子里肖想他。
房门陡然被敲响,程尔呼吸一滞,好几秒才回神。
双脚踩在他的拖鞋上,起身缓慢朝门口走去。
贺让骁无声无息的。
一叠纸从门缝里塞进来,程尔迟疑了两秒,蹲下去拿起纸看。
大概有四五张纸,全都印着最近几场桥牌比赛的牌型表。
程尔滞了滞。
比赛的牌型表对赛后复牌作用很大。
一般比赛后,教练会带着大家分析,在哪里丢了分亦或者搭档在叫牌哪个环节出现理解偏差。
这种牌型表说不难弄到也难,赛事过后不在赛事网发布牌型表也很平常。
他能将最近的几场大赛的牌型全弄到,让她心软得一塌糊涂。
她起身拉开门,贺让骁拎着湿衣服往衣架上挂
贺让骁听见动静,没顾得上手里的衣服,伸手拽掉另一件原本晾好的衣服。
小小的深色的,团了团攥在手心。
她的动作太快,程尔反应过来时,顿时红了脸,也不敢往他手里看。
“那个……”他扬了扬手里牌型表。
“你怎么弄到的啊?”
贺让骁静了几秒钟,有些气急败坏的将内裤扔回盆子里,又用晾了一半的衣服扔回去盖住。
“这点本事没有。”他有着少年独有的傲气,“怎么配当你男朋友啊。”
他刚洗了澡,身上潮气很重,锁骨和肩膀还残留着水珠,大概是洗的时候用力了,肩膀和锁骨之间的肌肤红了块,那形状特别暧昧。
像是被摁上去的,又像是刮的。
头发也半干。
他站得近,身上那股沐浴液的香气,萦萦绕绕的,变得越来越明显。
两人身上的味道一样,那是一种更高级的暧昧无声地酝酿着。
四周静着,两人谁也没说话。
他看着穿着自己的衣服的程尔,心思异动。
松垮领口压不住的那小片白色肌肤,仿佛钩子似的,勾着他想要刻下一点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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