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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昏暗一片,微弱的光透过床帘缝隙落在地上,细小的尘在空气中自在漂浮,商渝懒洋洋地从空调被里伸出一只手,摸索着抓住嗡嗡乱响的手机。
“喂,你好?”
他的嗓音里带着点暧昧的喑哑,像是没睡醒又像是使用过度,电话那头的呼吸声霎时明显了许多,聂文柏顿了下才沉声说:“我在楼下等你。”
商渝瞬间就从昏沉中清醒,他一下就撑着自己坐起来,雪白而劲瘦的腰肢暴露在空调冷风中。
“聂文柏?”
他赤着脚走到窗边,将窗帘拉开一些往下看,耳边再度响起聂文柏的声音:“是我,你刚起床么?”
那辆眼熟的车就停在楼下,商渝重新合上窗帘,将手机开了扩音扔回床上:“昨晚睡得有点晚,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很巧,我也得到了一个小长假,”聂文柏的语气里带了点若有似无的笑意,“休息完一天就过来找你了。”
商渝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前两天跟这人说过有空可以随时邀约,他从衣柜中挑出套很喜欢的搭配,笑着问:“准备带我去哪?”
“海边。”
商渝不甚稀奇地唔了声,听见聂文柏说:“不在市内。”
他愣了愣,电话那头的声音平淡到像是在说很寻常的事:“我开车,去看看别的城市的海,看腻了再回来。”
“这么突然,”商渝笑着说,“那我还得收拾行李。”
聂文柏只是说:“不着急,你慢慢收拾,我在车上等你。”
“我们拥有很长的一段假期。”
商渝应了句好,隔了好一会突然叫他:“聂文柏。”
电话里的回应很快速:“我在。”
“没有,”商渝也不明白自己突如其来的感动是因为什么,“就是想看看你有没有把电话挂了。”
“不会挂,”聂文柏那边响起纸张翻动的声音,“商渝,我接下来的假期只属于你。”
商渝站在镜子前,看着里面头发乱糟糟的自己倏然一笑。
“好啊,”他扣上最后一颗纽扣,“作为交换,我的假期,现在任由你安排。”
他拉开窗帘,夏末的光热一股脑涌紧狭小逼仄的出租屋,仿佛一个广大灿烂的新世界在向他招手。
商渝想,还有两个月零三天。
我有点等不及了。
……
青年时期的商渝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认为自己是游荡在冰冷城市里的一道孤独游魂,他在夜色中游荡,在教室里做不可能的梦,想有个人能带自己离开这座冷冰冰的城,是谁都无所谓,他只想逃。
可他又能逃去哪儿呢?他无家可归也无人在意,与其说是求学不如说是流放,那时的商渝被孤独感逼迫得发疯,甚至想不到自己为什么想逃。
明明也没什么好逃的不是么。
等到后面再回顾那段灰暗无趣的日子时商渝才能想明白那时候自己心里充斥的焦虑和渴望是在索求什么——家只是个象征,他想要的是他人的爱,是有人能给他一个“未来会很好”的希望。
所以商渝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认为,自己对聂文柏的执着并不是在发疯,这人在自己心里的地位更像是某种象征或是意义,给了他一个努力向上的理由,成为了他心里的月亮。
是聂文柏救了十八岁的商渝。
而在多年后的夏天,聂文柏再一次站到了他面前,让他下定决心从乱七八糟的生活中抽身而出,和一团乱的过去告别,有勇气去给自己的月亮献上一朵玫瑰花。
商渝想,我究竟有多幸运,才能被同一个人拯救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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