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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良臣先去看了眼才满月的小侄儿,见他睡得小脸红扑扑的,原本还想抱抱他,见状也只好作罢,只还有些手痒的一直蹭着对方肥嘟嘟的脸蛋儿。
谢栓子和赵慧娘是在去年六月成的亲,成亲不久后就传出了喜讯,如今他小侄儿刚满一月,身子也健康得很,很招全家人的稀罕。
谢栓子见二弟一直在骚扰儿子,这下不干了,伸手抓住对方的爪子道:“二弟不是还要回房看书吗?赶紧去吧。”
谢良臣见大哥紧张的样子,只好讪讪收回手,回房拆信。
信是三弟谢良材寄回来的,去年四人参加院试,祝明源和唐于成落榜了,他跟张筹倒是过了,如今同在府学读书。
不过按信上所写,谢良材跟张筹关系似乎并不怎么亲近,只比寻常学子好些,再就是他发现张筹似乎在找门路拜师,还问自己需不需要也拜个师父。
谢良臣以前曾试探过盛平顾,见他对三弟也还算好,想问他能不能把三弟也收了,可惜被盛平顾一口拒绝,还道要不是上了他的当,他连自己这个徒弟都不会收。
无法,谢良臣也不能强迫别人收徒,于是提笔写了回信,道若是谢良材遇到合适的老师,可以拜师,只最好不要选官场中人,书院山长或是避世隐居的老先生都行。
另外,要是他在学业上遇到什么问题,也可以写信回来给自己。
把信装好,谢良臣想起张筹,也叹息一声。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对方在暗暗跟他较着劲,尤其是自己中举之后,两人关系就开始逐渐冷淡,如今竟然连提笔也不知道写些什么,有种无话可说的感觉。
与之相反,这两年武徇倒是常给他来信,两人现在关系更进一步,倒是真成好朋友了。
而且前不久他还邀请谢良臣一并上京赶考,说是路远,要是去得晚了怕出意外,而且这一路上他们还可以游学读书,增长见闻,比关在家中闭门造车强多了。
谢良臣想起这事,便询问盛平顾的意见,盛平顾捋着胡子思索一下,点了头。
“你如今在学问上是挑不出什么错了,书法也有了些风骨,如今出去见见世面正好。”
盛平顾想的也很简单,洛河不过小地方,而且连续两任县令虽无大功,但也还算清廉,再加上谢家人不断地改革农桑,还发明了水泥推广附近村庄修渠,因此荣县个村庄几乎可说是家家有余粮,户户安居乐业。
但这样的情况纯属极端个例,整个大融朝像荣县这样的县城,除了江南几个鱼米之乡外,再难找到基础可以媲美的了。
甚至全国现在还有不少人在青黄不接时卖儿卖女,一遇到灾年更是举家逃荒,地方门阀氏族尾大不掉,这些问题已经有些积重难返,而由此衍生的各种民生闹剧更是层出不穷。
要想国策写得好,除了学问扎实外,深入了解一下各地百姓遭遇的具体困难也很有必要。
听说他要走,盛瑗也有点舍不得,毕竟两人才刚挑明了关系,按谢良臣的说法,这叫正式开始谈恋爱。
正是可她也不能阻止,于是担心之余便做了许多双鞋给他,而盛平顾则是把他的佩剑送给了谢良臣。
他自己也有一把剑,是这两年跟盛平顾学剑术时买的,不过就是一般的铁剑,不像盛平顾的剑,不仅吹毛断发,而且剑身既韧且薄,一看就是宝剑。
谢良臣见此剑贵重,便想退回,盛平顾却道,“你那铁剑能顶什么用?要是遇到把山匪提把砍刀劈来,立刻便断作两截,到时你又要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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