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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镜头聚焦的中心,担架上的尸体静静地躺在那里,身下的白布染透了血色,鲜红血滴顺着她生前彩色的衣摆滴落。
光影斑驳处,一名穿着防护服的女性逆光走来,她只露出了一双眼睛,一双带着平静和悲悯的眼睛,在画面中只有狭小一块,却是整个照片的中心。
记者只是凭借捕捉信息的本能按下了快门,却没想到这张照片未经选择的构图有着别样的美感。
这名深入N国的记者当机立断地将这张照片发给了自己的朋友——一位全球知名的摄影师,收到了对方一连串激动的回复。
她盛赞其为“绝望中的光”。
南穗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检查了手套和口罩,随手叫了几个人一起将它抬进医院里。
为了处理医疗垃圾,医疗队特意在医院后方设置了焚化炉,所有可能被病毒污染的医疗垃圾全部需要集中焚毁,其中包括尸体。
900多度的高温,才能将病毒彻底灭杀的可能性提到最高。
南穗站在一米以外看火焰熊熊燃烧,流出的热浪让她脸上的面罩扭曲变形,但她只能顶着N国的高温,将经历过多次消毒处理的尸体推入焚化炉。
对生命逝去的无力在一个瞬间占据了心脏,刺得人生疼,忽然涌出一股想流泪的冲动,去悼念一个平生素未相识的死者。
南穗甚至还没来得及知道她的姓名。
她鞠了一躬,腰弯得很低,随后去了消毒室更换整套防护服,再朝门外走去。
在匆忙的医院里连悲伤的时间都显得宝贵。
*
年轻的记者去采访了画面中的几个人,为他的作品添加一段背景描述。
他想让更多人看见这张照片,看见正在非洲N国达斯贝市发生的事件,以及画面中那位医生。
记者先采访的是照片最下方张着嘴大喊的中年人。
他皮肤黝黑,传统N国服饰鲜艳的色彩铺在他壮实的身体上,两只手局促地缩在胸前,说话时带着浓重的口音。
“您是问温医生吗?”
斯瓦西里语很难发出她的名字,当地人都直接称她为Daktari Wen,讲起这位女医生时,中年人眼中浮现出一丝后怕和感激。
“温医生是华国人,医院里有许多华国来的医生,他们治好了很多当地人,当然,我也是其中一个。”
“我曾经因患上疟疾在高烧线上挣扎了两天,当时感觉自己应该就快要见到伟大的奥罗拉了,只能模糊地听见外面的声音,手不能有任何动作。记者先生,您可能不知道那种感受,我的灵魂仿佛随时会从躯壳中离开,但是温医生没有放弃我,一个月后我出院了,现在我还活着。”
记者用录音笔录下了满溢玛拉奴风味的斯瓦西里语讲述,在速记本上记下几个关键点,诚恳地对中年男人道谢,留下了一点现金。
记者又找了好几个当地居民打听关于Daktari Wen的消息,最终从他们零零散散的讲述里拼凑出一个人物,他缓了一口气,想要再次亲眼再见到这位医生。
他每次重新翻看摄影机里的照片,都会忍不住想象防护服背后应当是个怎样的人。
辗转了好几天,他通过自己的人脉,终于争取到一个作为媒体采访的名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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