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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也该多招几个人进来吧?”

说话的是大头——该学生为了给这层楼里的老师和同学留下深刻印象,自我介绍都是我是姜老师实验室的那个大头,叫着叫着都成了习惯,真名更没几个人记得。

大头已经收到了几个新毕业生的消息,都是打听老师平时带人的作风——毕竟学术水平已毋庸置疑,只怕老师爱为难人,更有几个旁敲侧击地想看看能不能走点特殊关系。

当然,后者都被大头拒绝了。他在南穗手底下待了几个月也知道她的脾气,表面温和好说话,实则行事自有准则,当批评则批评,当嘉奖则嘉奖,算得上是他见过最好的老师了。

程毓从包里拿出个暖手抄,不由分说地塞到南穗手上,大头对此见怪不怪,他现在也没搞懂程同学和姜老师之间的关系。

亲如姐妹,情似母女,恐怖如斯。

“还早,到时候你们看着就行。”

南穗并不在意,低头在记录本上写着后面的研究计划,增加了每种结果产生的可能性,再计算了一遍大概需要的经费。

最后仰面长叹,穷啊!

一文钱难倒好汉,几亿大投资难倒南穗,她如是感慨着。

PCR做完以后,今天的工作也算先收了个尾,三个人把台面整理好,准备各回各家。

晚间灯光昏暗,小雪似柳絮风起,南穗把棉质口罩拉高,拉链拉到顶上,撑着伞走向校门外。

实验楼在T大北角,和南穗现在的住处刚好在反方向,要走好一会儿才能到。

路上积了一层薄雪,也只能慢悠悠地散步过去。

南穗走路时思绪也没停止,她必须设想好接下去的每一步。

身后忽然有鞋底与雪地摩擦的声音传来,频率越来越快,音量也越来越大,就像有人在追赶过来一样。

南穗猛地回头,看清人脸后,不禁失笑:“程毓,你怎么不出声的?”

程毓穿着白色的长风衣,身上沾着雪花也看不出来,鼻头冻得通红,立起来的衣领口挡住小半张脸,皮靴踩踏在雪地上。

“又没带伞呢?”

南穗退后一步,将程毓容纳进伞里,伞还是一把黑伞。

“看着和以前不一样,换了把新伞吗?”

“旧伞坏了,换了把差不多的。”

“挺大的。”

南穗靠近一步,接着程毓提起的话头,一来一回地说着手上的伞。

新伞和旧伞的唯一区别,就是伞面上印着一个苯环和一个嘧啶环,还是某次学院比赛的奖品,由于过于硬核,发奖品的工作人员还挂了个“学院之光”的牌子。

程毓看着伞面上的结构式,停顿了很久,才重新开口:“那件事现在还有机会吗?”

没头没尾的,如果有第三人在,只会对这句奇怪的问句表示疑问,可南穗听懂了。

南穗叹了口气。

雪比先前更大了,柳絮也成了弹棉花大爷店里乱飞的大团棉絮,纷乱地飘着。

程毓终究还是希望她去见程家人,让她与亲生父母团聚,去接受属于她的财富和父母的爱。

南穗高中时的推辞,被程毓记到今天。

“研究生可不兴家访这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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