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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宫里的秋景吸引了注意力,不知怎么就停在了御花园的凉亭中。

德全是一直跟着的,且一路上都在心惊胆战地观察着谢青山的身体状况——许多年前谢青山的身体便已经垮了,他不能做费力的事,更不能劳心费神,病体拖得正值壮年的他,宛若一株刚刚新生便要夭折的枯苗。

但中秋前的三个月,谢青山不知怎么忽然就好了些许,除了依旧无法管理政事外,人看起来倒是比以往精神许多。

直至今日,甚至能给谢端办的事兜底。

德全心中喜悦之余,不免更小心翼翼。

在宫中行事,要想不掉脑袋,就要随时察言观色。

德全想起来以前十三殿下还在宫里的时候,谢青山也喜欢四处闲逛,但那时他还需要乘作轿辇。偶尔遇见谢玹,有时候会远远看上一眼,要是实在避不开了,才将人唤到身前。

这位太子殿下却不一样。

德全只知皇帝的喜怒,但若要他分辨皇帝的真心,他还是无法分辨出来。

谢青山即便一身病骨,那也是天子,帝心深似海,何人敢妄言参透。

他只知道,谢青山与谢端相处时,虽也是其乐融融,但与谢玹在时的感觉并不相同。

二人谈笑间已经坐了下来。

谢青山边笑边接着话题道:“你个臭棋篓子,要你陪朕下几局都不愿?”

谢端:“若父皇觉得杀儿臣一个片甲不留能心情快慰,儿臣自然是愿意的。”

原来他们又聊起了棋。

德全心道,陛下果然爱棋。

他回身朝侍者使了使眼色,起先侍者还未反应过来,德全心下无奈,又低声道:“拿两副,象棋与黑白子各一副。”

侍者领命离去。

果不其然,谢青山又道:“围棋若不会,象棋如何?你的象棋还是朕教的,正好让朕考考你的行军之力。”

谢端苦笑道:“看来今日父皇不下个什么棋便不罢休了。”

二人相对而坐。侍者很快将棋子取来,摆放在二人桌前。秋日的阳光还有些艳,谢端悄悄抬眼,让目光飞快地在谢青山身上飘过,不知怎么,看出了几分透明的虚弱。

但很快,他就顾不上四处张望了。

谢青山下围棋时,还秉承着几分君子之礼,不会将人一口气逼进死路。但下起诞生自战场上的象棋时,就好像是自己亲自驭马出征,对面的人不是坐着的谢端,而是携带着千军万马的敌人。

河界对岸的十六枚棋子吃得只剩六枚,九宫之中,只有一只孤零零的将。谢青山依旧不依不饶,抬手又打出一只車,堵住了谢端最后一条生路。

“将军。”

谢端见大势已去,长叹一声,不仅不认输,还带着一丝撒娇意味:“父皇真就欺负人。”

谢青山摇摇头:“技不如人,还耍赖呢?”

谢端嘿嘿一笑:“只对父皇耍赖,父皇若是龙颜不悦,罚便是了,谢端愿意承担。”

他似乎吃准了谢青山的性子。

这位出生没多久就为别人而活着的皇帝,还未明白人生的定义,就已失去了它。于是生命中,唯有亲缘能汲取温情。

他享受儿孙承欢膝下的感觉。

然而这一回,谢端失算了。

他话音刚落,谢青山不仅没笑,反而将手中的棋子随意一扔,凉凉道:“你学星澜的样子堪称拙劣。”

棋子不重不轻地砸到了谢端身上,他蓦然跪下身去:“父皇!”

“他不会怕朕,亦不会用如此惶恐的眼神对着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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