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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文栩在原地踟蹰片刻,终是叹息一声,出列道:“既然应寒如此笃定,太后娘娘便听他说说罢,若真有遗漏,老臣甘愿受罚。”
监察御史脸色一青:“叶大人!”
这群猪队友!
他急得团团转,却也不敢多说什么。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李徵孑然一身,倒真成了他这把天捅出个窟窿的最大凭证了。
只期望李徵真的拿不出什么证据……或者……
或者李徵不敢。
“李应寒。”太后抬了抬手,并未急着寻求证据,反而将这他的名字在嘴中咀嚼了一番,才道,“你要知道,今日你既然能站在这紫鸾殿中,便不可能全须全尾地站着走出去。”
李徵颔首:“臣知道。”
若勾结私盐商贩为假,那李党的人便能在李徵脑袋上扣上一个欺君之罪;若为真,那么……诛九族的大罪,李缙落网,李徵亦跑不掉。
他仿佛真的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念头站到御史台的门前的。
在这最后关头,监察御史没来由地想到。
疯子。
他侧过头,终于肯用正眼将这位毫不起眼的庶子纳入视线之中,然后他后知后觉地发现,整个紫鸾殿中的人,都在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这一刻,他就是所有人的中心。
*
李缙心思缜密,能与太后分庭抗争这么些年,自当有他的本事。
即便李府真的曾出现过他勾结私盐商贩的证据,也早就湮灭了。监察御史想到这一点,心下稍安。
这李徵从哪儿拿出证据?
除了一个刀疤刘……是,刀疤刘是其中极其重要的证据,但如今人都已经死了,难不成还能站起来自己把头接上,亲自讲给太后听?
监察御史收回视线,双手揣进大袖之中,心中浮现一丝侥幸的雀跃。
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间隙里,李徵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或许看的并非是他,而是站在他背后的某个,他厌恶了一辈子的人。
紧接着,李徵负手而立,面色一肃,将这些年李缙暗中与诸多人来往的信件内容,一字不落地背了出来。
他语调缓缓,不卑不亢,宛若一个在学堂里背诵诗文的学生。可是他背诵的内容并非《大学》《礼记》,而是这么多年来,李缙欺上罔下的铁证。
地点、时间、接洽人物,一无巨细,几乎能追溯到他还是十几岁少年的时候。一桩桩一件件,仿佛都如拓印在他脑海中一般。
刚开始太后还能听得云淡风轻,越往后,那些信件的内容越多,她的脸色便愈发难看。
因为其中许多名单与地点,就算不用真实查证,太后都能听得出其中必定有问题。
可是……难道真的要在这个时候将李缙拉下马?李党尚且不论,单李缙一个人,牵一发就动全身。
太后犹豫了。
但这是个绝好的机会……只是……此事细说起来,亦有几分蹊跷,会不会是李缙与李徵合起伙来,给她设的一个圈套?
太后心思百转,目光却平静而高远。
李徵仍在不急不缓地背诵着,眼下竟已背到李缙贪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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