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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荒唐的。
但这个世上,能开口说话的,从来都是站在高处的。
科举令虽是皇室想要遏制世家势大的手段之一,却也是这世上想开天下盛平之梦的寒门子弟的唯一出路。
“这杖打起来之时,就是世家衰落之始,太后想必比我更懂这个道理。”
世家非除不可!
“可科举令已经叫停十三年了。世家的阴霾笼罩在汴梁上空,谁敢再去开这个头?谁有这样的胆魄?谁敢去彻底碾碎这些打碎骨头连着筋的利益集团?”
“太后选我的时候,不就是这般想的么。”谢玹眸色沉沉,像淬火后熠熠的翡翠,“只有我敢,只有我能。”
因为向后就是万劫不复。
作者有话说:
小谢:端水就是每个人都要撩,各人有各人的撩法儿对吗
作者:啊对对对
第37章 一朝踩进阴沟里
“十年前?”萧陵不为所动,“十多年前的事,你倒也知道得这般清楚。”
“……”谢玹顿了顿,听出了话中的意有所指,“知己知彼罢了,我若一无所知,那日与先生说的话,岂不成了空谈?”
萧陵点点头,忽而神色一冷:“太学之乱如今在民间尚有流言,你知晓情有可原。那萧家之事,你又是从何处得知的?”
较之太学之乱,世人对萧家叛国一事可谓噤若寒蝉,知道的不知道的谈论的不谈论的,若与此事有沾染,轻则领罚,重则送命。
看来萧陵仍旧没有忘记那夜的试探。
萧陵并不好糊弄,谢玹也并不打算糊弄,这么好的时机,不反将一军如何说的过去?
谢玹:“先生不说,我便只好胡乱猜测了。先生恨我谢家恨到希望举国覆灭的程度,不如先生今日就告诉我,萧家当年发生了何事?至于掉脑袋的事……管他呢,若得先生所言,星澜甘之如饴。”
也难怪宫里那些老顽固看不惯谢玹,张口闭口便是哄骗之语,教人分不清虚实,然而那些话偏偏又有人爱听。
萧陵微微一哂,正待反唇相讥,耳畔忽闻一阵微不可闻的风声。这风声来得疾,也来得古怪,将北面半阖的窗“啪”的一声吹开。
萧陵面色一凛:“什么人!”
自小习武的直觉令其察觉到风声的异常。果不其然,窗被扥开不过刹那,一柄方寸大小的飞刀泛着寒光而至。
谢玹也看见了,但他没有萧陵那般快的反应速度。
只见他端坐轮椅之中,连身形都未有所晃动,宽大的袖袍在空中打了个转,手腕翻转二指作剑就那么猛地一挥,飞刀便硬生生被打得转了个方向,颤抖地扎在了一侧的门桩之上。
扬起的风未止,为谢玹的方向送去一缕清淡的梅花香——似是来自萧陵。
那飞刀显然是冲着谢玹面门而来,被萧陵挡了一下,却还是削去了谢玹鬓边的半捋发丝。原本就松散的发髻顿时垮了下来,铺了满头青丝。
与之一同掉下来的,还有两个时辰前,李徵亲手插进去的发簪。
谢玹犹豫了一刻,还是俯身将它捡了起来。
而远处,飞刀之人身形鬼魅,几个瞬息便不见了踪迹。到这时,一直死寂的鹿鸣居才终于像煮沸了的水翻腾起来,蜿蜒的竹林之下不时传来几声抓刺客的声音。
萧陵收手整理袖袍,侧眼看向木桩上的寸刀:“这刀做工一流。”
谢玹缓了口气,顺着萧陵的视线看过去:“先生的意思是,宫里的人?”
但他猜不到谁会想要杀他。
重活一回的时间里,他得罪的人多了去了。但数来数去,也没有到需要取他性命的地步,萧陵操纵轮椅过去,二指夹着刀刃将它抽了出来。
刀柄皮革上等,还挑有罕见的金线,而那刀刃轮廓更是顺滑,刃面如雪色,映照出萧陵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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